的傷。”說罷便出去了。
陳氏有些訕訕的,明鸞沉默著掀開她的裙子與中褲,見她左腿膝蓋以下都紅腫得發紫了,忙擦乾淨手小心地碰了碰骨頭關節,陳氏疼得忍不住****出聲,明鸞瞧了她一眼,便放下裙子,出門將她的傷勢描述給左四與崔柏泉聽,還用樹枝沾水在地板上畫出小腿骨折的形狀。
左四道:“你母親傷得不輕,這不但是骨折,恐怕骨頭都裂了,若不好好養著,日後怕有後患。我是不敢治的,還是得送回山下請了懂跌打損傷的大夫來瞧才是正理。”
明鸞問:“能不能先幫她用木板將骨頭固定好,再送她下山?她這個樣子,萬一路上磕著碰著就不好了。”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在山上接受診治,可惜,這樣下著雨又是在晚上,鎮上的大夫哪裡肯上山來?
左四肯定了她的提議,又建議道:“你可以先讓她在這屋裡歇一歇,讓小泉哥去你家送信叫人,又或是找別的軍戶女眷上山幫忙,光靠你這小身板,根本不可能將她背下山的。”
明鸞抿抿嘴,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光是身光就不夠了,剛才一小段路就算了,真要揹人下山,走不到半路她就得累趴下。現在陳氏身邊就只有她一個是女子,離了她,陳氏做什麼都不方便,而左四又不能見人,最好的求救人選就只有崔柏泉一個了。
崔柏泉提了自制的油紙燈籠,打著傘快步下山送信去了。左四不便在旁,也不知躲去了哪裡。明鸞回到屋內,繼續替陳氏清洗傷口和上藥,又想為她換下沾滿了泥水的衣服。
陳氏卻攔著她道:“我不要緊,你身上也都溼透了,自己換上乾衣裳就好。一會兒回到家裡,我再換也不遲。這些衣裳……我穿了不合適。”
崔柏泉的衣裳雖是少年尺寸,但穿到陳氏身上只是顯得有些窄而已,哪裡不合適?
明鸞心裡又生起氣來:“母親不必再說了,肯定又是女子不能穿外男衣裳這種話你能不能稍稍愛惜一下自己,少想點規矩禮儀?你現在一身泥水,腿上有傷,臉上手上都是血,能不能別這麼淡定?難道一會兒下了山,請了大夫來,你也因為大夫是男人,就不許他給你看傷不成?”
陳氏看著明鸞,收回了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不愛我說這些規矩什麼的,但每家的女兒都要守規矩,你若只圖一時高興,便不把它放在眼裡,將來總有一天會吃虧的。我既是你母親,又怎能看著自家骨肉吃虧,卻不提醒你一聲?”
明鸞鼻頭髮酸,吸了吸鼻子,低頭輕手輕腳地替她上著藥,小聲道:“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我聽你的就是。你教的這些規矩禮儀雖然煩一點,但我也不是學不會。可是規矩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人的性命所以你今天就暫時別提什麼男女有別了好不好?乖乖看大夫,讓大夫替你正骨,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別怕疼,也別怕藥苦,不然你這傷好不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你怕我將來吃虧,一定要我學規矩,我也怕你將來受苦,希望你能聽話一點啊”
陳氏眼睛溼潤了,臉上露出了笑:“你這孩子,哪有這樣跟長輩說話的?不知道的,還當你才是做母親的呢”
明鸞彎彎嘴角,起身去尋合適的衣服撕成條給陳氏做繃帶。陳氏忙勸阻她:“今兒已經承蒙小泉哥照應了,你怎能撕他的衣裳?”
“沒事,我們回頭給他扯更好的布,做新的還他,還兩件”明鸞挑中一件淺藍色的細布夏衫,撕成長長的布條,替陳氏將手部的傷都綁好了,又尋了兩塊乾淨的長木板,將她的左腿小心夾好,用布帶綁上,問過陳氏,確認傷口沒有更痛,方才放下心來。
外頭雨聲淅淅瀝瀝的,還沒有停止的跡象。明鸞有些擔心地看著天色,聽得陳氏在屋裡叫她:“鸞丫頭,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便走回她身邊。
陳氏想了想才道:“今兒你不該在家裡跟你二伯父和父親頂嘴的,你是晚輩,那樣太沒有規矩了。你也不該跑出家門,賭氣不肯回去。你一個女孩兒,怎麼能在外頭過夜呢?傳出去,名聲都要壞了”
明鸞扁扁嘴:“知道啦,我當時也就是一時激動,才跑出去散心的,沒打算在外頭過夜,只是因為雨越下越大,我又沒帶傘,才滯留山上的。去土坡那邊找你之前,我正打算回去呢。您放心,一會兒我就陪您回家去,也會向祖父、二伯父賠不是,他們要想罰我,我也隨他們罰,不過要先給您看了傷再說。”
陳氏沒料到今天居然這麼容易就說動了女兒,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說真的?”但馬上又察覺到有不對,“那你父親呢?你也惹他生氣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