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賭時,王二郎跟上了,王二郎賭時。自己怎能退卻呢?
“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啊,被人出賣了。還得替人博命,嘿……”
張立搖頭慨嘆。擺手道:“前令撤銷,舉旗,燃煙,備戰!”
另外四十七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翻翻白眼,心道今次便拼死在這裡吧。跟著張立這魔頭,下場不是死,就是得奇功。換作一般人早就逃了,誰讓他們就是奔著搏命換前程來的呢?
偽作大隊人馬本是預案之一,只是沒料到會用在這種情況下。幾十杆號旗展開,在河對岸鋪開一道寬面,再燃起幹糞柴草,煙燻繚繞,留幾人在河岸邊持鼓號而立,剩下的人背靠山坡密林,嚴陣以待。
當數百僰人自山脊而下時,鐵甲爍目的張立暴喝道:“本將大軍已到,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回應他的是如雨弩箭、標槍。驚恐的僰人捨命般攻來,如潮水般一次次衝擊山坡,再被神臂弓、斬馬刀、長矛一**擊退。
“王二郎!今日我要死在此處,定會化作厲鬼,夜夜纏你不休!”
張立罵罵咧咧地揮著斬馬刀,將一個個僰人劈倒。
夕陽斜沉時,僰人已衝了四次。尚幸他們本就選了易守難攻的坡林,對岸的偽裝也嚇住了僰人,不敢左右夾擊。他們這四十八人,人人身披兩層鐵甲,就如鐵閘一般,牢牢扼在坡林前。僰人橫屍無數,戰果僅僅是讓幾人負傷。
弩強,刀利,甲堅,人的力氣卻有限。眼見太陽就要下山,僰人形若癲狂,似乎不殺光這股官兵,蕩輪谷囤就要陷落。張立暗自叫苦,今日真要被王二郎害死了麼?
王世義喘著粗氣,回到陣中,手中長槊的槊身血水淋淋,變得溼滑無比,槊頭的矛尖已經摺斷,讓王世義一個勁地罵工匠偷奸耍滑,粗製濫造。才捅死十六人就折了,劣品!
看著前方又湧來的僰人,兩波弩箭射倒了二三十人,生生剝去了頭前一層,後面的人依舊奮不顧身地衝來,王世義也隱隱生懼,這要殺到什麼時候……
蕩輪谷囤,公廳裡,鬥荔抱住一個小孩,一手掩住他的眼睛,一手捂住自己的嘴。門前正殺聲不止,血水四濺。
八難一手一支標槍,如探海雙龍,撲上來的僰人沾之即死。可僰人卻源源不斷地撲上來。護住鬥荔的羅始黨人又倒了一個,王衝不得不挺身而出,補住空檔,暗道女人真是不可靠,磨磨蹭蹭這麼久,是去補妝了麼?
喀喇一聲,手中硬盾裂開大口,一枝標槍直抵王衝胸口,槍尖被衣下的鎖子甲擋住,力道卻依舊透甲而入,撞得王衝胸口劇痛,連退兩步。
眼見僰人一擁而上,就要將八難、王沖和七八個擋在門前的羅始黨人淹沒,又一波浪潮在後方捲來,頃刻間將這股前浪擊碎。
“殺!殺光晏州人!”
失蠶領著族人來了,雖多是老弱婦孺,但數百人匯聚起來。弓弩標槍傾瀉而下,正衝擊大門的近百晏州僰頓時大亂。
壓力一消。王衝一屁股坐在地上,暗道他媽的終於來了。以後再不冒這種險。
公廳被卜見的部下守得嚴嚴實實,鬥荔和十多個首領都沒辦法聯絡上自己的族人,更說不上合力解決卜見和失遮。大概是卜見存心想害失蠶,失遮又不敢硬來,怕王衝真傷了失蠶,總之兩人沒有深思,任由失蠶跟他們關在一起。
這是個機會,王衝便讓鬥荔提出要求,要跟兒子在一起。這個要求被滿足了。乳母帶著失胄來了公廳,又帶走了失蠶的吩咐。
失蠶還有一幫忠心部下,除了之前與她巡山的少年外,本囤百多少男少女都對她言聽計從。由乳母那得知她被困公廳,便衝來解救,與守公廳的晏州僰發生了衝突。
當時王衝沒有急著殺出去,畢竟失蠶的人少,而且還沒跟他化解誤會。他不得不信任失蠶,假裝失手放走了她。實則是要她召集族人,來救鬥荔。
尚幸失蠶沒有辜負他的信任,本囤人也因反感卜見,決定聽從鬥荔的號令。上百晏州僰被殺散。王衝師徒三人也恢復了自由。
“別偷懶!起來!你得負責到底!下面該作什麼?”
王衝正在喘氣,失蠶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橫眉怒目地喝道。
小蠻婆……
王衝暗罵。覺得這小姑娘雖俏麗,卻遠不如鬥甜溫和可親。想到鬥甜。心中黯然,一股氣力撐著他起身。也不理失蠶,向鬥荔和眾首領吩咐道:“速速告知族人,卜見要殺光羅始黨人,佔了蕩輪谷囤,讓他們拿起刀槍弓弩,聚到這裡來。”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