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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還不是你異想天開,入王相公家?入你娘!不是你嚷著這事,我何苦低聲下氣去求人?你倒是就動動嘴皮,我這幾rì跑得腿都快斷了,還來怪我!?”

再聽王麻子埋怨她太過草率,滿腔懊惱化作烈火,王何氏爆發了,一指頭就戳上了王麻子腦門。

王麻子也爆發了,低聲嘶吼道:“我倒是想跑呢,你讓我跑嗎?說我露面就會壞事,現在到底是誰壞事!?又是誰說得王二郎讓了林院?是你?”

“翻天了你!你這賊王八,橫豎就賴在我身上……”

“賊婆娘!不要再叫我賊王八!”

兩人廝打起來,乒乒乓乓之聲穿透草屋,驚得鄰居的看門狗也汪汪吠個不停。

呵住湊熱鬧的狗,鄰居瞅著王麻子夫婦的草屋,搖頭不止:“晌午還好好的,這會怎麼又鬧起來了?這對賊男女……真是不得安生!”

夜sè初上,華陽王氏一族所在的禹澤莊裡燈火闌珊,自何三耳所在的小莊子看過去,有如夜幕中透出的飄渺仙境,觀者無不如出塵般心定。

可何三耳的心卻怎麼也安不下來,王二郎所寫的那份讓契就在他手裡,一會展開細細品讀,一會捏起皺眉沉吟。

“這契書,有古怪……”

王何氏既已拿來王二郎的讓契,而劉盛之前也已跟王何氏立下了借契,那就只剩下一件事,去縣衙戶案,以這兩份契書為據,把已屬於王何氏的這處林院,用還債的名義過到他何三耳名下,立下赤契。

華陽縣衙幾個押司,戶案的前後行手乃至貼司,何三耳已是熟得不能再熟。而且這樁以債務包裹的買賣,既有讓契,又有借契,王何氏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愚婦,該沒膽子鬧騰,這事即便以公論公,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可新到任的趙知縣是個變數,之前對江樓相會,看不出對王鄧兩家相公有什麼特別態度。如果這樁小事入了趙知縣的眼,難說不會變作大事。

何三耳能多年cāo持王相公家外事,還替鄧相公家辦事,眼光之外,謹慎從未丟過。這麼一來,何三耳就得提足了jīng神,看這事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患。

這一看,目光始終沒辦法從王二郎這份契書上挪開,這契書用詞古怪,似乎藏著什麼東西,給何三耳的感覺就像是捏著一團含有鋼針的絲棉,讓他總不敢使勁。

“楊先生來了啊,看看這份讓契……”

一個鬢髮灰白的老秀才出現,淡淡向何三耳拱手,何三耳急急將契書遞過去。這老秀才其實只是個積年老書手,在王相公家經辦產契之事,算是帳房裡的一員。何三耳拿捏不準這份契書,請來這位書手參詳。

“華陽王二郎的親書?嘿……怎麼這般怪澀,既是對仗,卻無駢韻?字倒是不錯,當得起神童的名號。”

老書手擺出一副讀書人的架勢品評起來,倒也不是裝樣,華陽王氏乃衣冠盛族,便是一個書手,拿出去也能抵得秀才,何況是積年老書手。

“等等,確實有古怪……”

接著老書手有所發現,皺起了眉頭。

“這契書是今rì立的?甲午年甲申月甲戌rì?該是甲戌月甲申rì啊,申月是八月,上一個甲申月是政和元年,下一個甲申月是六年後……”

老書手推算起天干地支,也就是讀書人熟悉這套,尋常人哪懂這個。

何三耳先是一驚,再釋然道:“怕是筆誤吧,如今的王二郎,腦子可不好用了。”

“該是如此……”

老書手也點頭,筆誤說得通,不會太影響過契。

接著他再看那段對仗工整的讓契事由,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看到最後,將契書顛來倒去,像是能抖出什麼鬼物一般。何三耳在一邊也放輕了呼吸,而縮在後面的劉盛,一顆心更是顛倒反覆,總是落不安定。

終於,老書手眉頭舒展開,先嘿嘿一聲,再哈哈笑了起來:“有意思,這王二郎……有意思!拿紙筆來!”

吃飽了墨的細毫在手,老書手將契書上的事由文字抄了一遍,看看何三耳和忍不住也湊到邊角的劉盛,笑吟吟地問:“還沒看出來?”

何三耳和劉盛同時搖頭,卻見老書手落筆,在那八列事由文字裡畫起了圈。一列圈一個,頭四句從第一字圈到第四字,後四句又倒著圈。待最後一個圈落在第八列最後一字上時,何三耳重重抽了一口氣。

第十二章假中還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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