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卻不想其實有顆很細膩的心。
“那時我們跟娘說起這名,娘就對桂姨娘說,要不衝哥哥選一個娶了。桂姨娘問你。要選哪個,衝哥哥你不是抬手指了姐姐麼?夜裡我還哭了一晚上哩。”
玉蓮俯視看著頭枕在她腿上的王衝,嬌俏鼻頭幾乎靠上了王衝的鼻子。小姑娘眼瞳裡閃著光亮,吐息也有些灼熱:“衝哥哥,姐姐從那時起就等著衝哥哥來娶了。昨rì姐姐說,寧可埋在你房前,也不跟娘埋在一起。衝哥哥你還不懂?”
她興奮地道:“衝哥哥,什麼時候能喚你姐夫啊?”
當年王衝自己指了媳婦?王衝一驚,趕緊進入深度記憶搜尋模式,好一陣後。才苦笑道:“玉蓮,當年衝哥哥就顧著埋頭讀書,我娘問我選哪個,還以為是在問選哪盆花帶回家。香蓮背後是盆蘭花。你背後是盆牡丹,我當然選蘭花啊。”
一瞬間。小姑娘臉上諸般神sè閃過,快得讓王衝看不清。可到最後,玉蓮卻橫眉怒目地道:“衝哥哥是想娶那個小妖女!?”
王衝嘆氣:“玉蓮,你跟香蓮更該問問,你們的娘要嫁誰,我爹又要娶誰。”
玉蓮愣了片刻,忽然丟開王衝,拉起香蓮就跑。跑到遠處一陣嘀咕,姐妹倆抱作一團,不見面目,只見削肩抖個不停,也不知是笑還是哭。
腦袋又被挪到一雙彈力更足,卻纖瘦一些的腿上,是自小就在練舞的梁錦奴。小舞娘青蔥般手指撫著王衝的臉頰,戀戀不捨地道:“奴奴要回去了,媽媽和行首定要急死了……”
王衝自然明白小舞娘對他的眷戀和依賴,他試探地問道:“你在官坊裡還好嗎?不想過那樣的rì子,衝哥哥可以贖你。”
小舞娘不僅擅舞,一顆心還玲瓏剔透,很會揣摩他的心思。替他傳令時,幾乎不必再向他確認,這一點香蓮玉蓮便作不到。能把這樣的可人兒留在身邊,自是一樁美事。以前是無錢無勢,沒認真想過,現在王衝覺得,從官坊要個人,應該不算太難。
喜sè在小舞娘的眼中和臉上綻開,但她瞄了瞄遠處的香蓮玉蓮,再垂下眼簾想了片刻,緩緩搖頭道:“行首不會允的……”
似乎怕王衝誤會,她趕緊補充道:“會要很多很多錢!”
再垂下頭,堅決地道:“奴奴此生已欠衝哥哥太多,不能讓衝哥哥再為難。”
王衝呵呵笑著,撫上了小舞娘那白皙滑膩的臉頰,點頭道:“那便回去吧。”
小舞娘用臉頰摩挲著王衝的手掌,感受那股直透心底的溫熱,卻壓不下心中的憂苦。見她這副模樣,王衝只當她是擔心錢,也不說破。心道我現在沒有很多很多錢,可有些事,不一定要靠錢來解決。你就安心等著吧。
送走了小舞娘,王衝的“後事”還遠遠沒有了結。
倒不是正事,王衝所組織的義民平亂行動,因為許光凝和趙梓都開口認帳,各家豪門為攬下仁善之名,紛紛派出管事主持善後事宜,已不必要王衝親自出面。有盧彥達和許光凝認下的兩筆犒賞,趙梓也一口攬下布匹糧米的消耗,不僅商家預借的物資都能回籠,聚起來的四五千壯丁人人都有賞錢,幾乎人均一貫。
甚至連海棠渡的事也不必他過問,有人比他想得更多,作得更好。早在昨rì,快活林三掌櫃李十八就以“一碗酒一個好漢”為口號,將參加賽酒會的丁壯組織起來,當了平亂義民。今rì事畢,各廂坊鋪兵、保甲,府縣弓手土兵一隊隊組織起來,接管了街坊,退下來的“義民”便分到了免費的三碗醉,雖然只是淺淺幾口,卻足以將三碗醉的名號打響。
海棠樓掌櫃林繼盛這兩rì幾乎就泡在了酒庫裡,督著酒庫造酒。連海棠chūn甚至海棠露都顧不上了,全力造三碗醉。這兩rì的三碗醉味道最香,不少都是海棠露勾兌的。
王衝還頭痛的一件事,便是羌女李銀月的處置。她父親不負責任地丟下她,要在茂州威州打拼新事業,說是當婢女賣給他,他又怎可能當婢女用。
“你爹其實是另有要事,把你託付給我,由我照顧。我們之間其實沒什麼恩怨。你就安生過這三年,如何?”
三家村王家裡,王衝對已包裹了傷勢,躺在床上休息的李銀月聞言軟語勸道。
“不會的,爹爹不會丟下我的!定是你使的壞!沒錯。就是你害的!你殺了董允,一切都變了,就是你害的!”
李銀月依舊情緒激動,顧不得傷勢,伸手來扼王衝的咽喉,嚇得照顧她的瓶兒和六娘都叫了起來。下一刻,兩個小姑娘又驚聲叫道:“二哥/二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