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兩瓣,他也只能咬牙硬忍。
鄧衍如今幾乎就等同王家的幹人,對外事務都是他和於保正攬下的。相比於保正,他更得信任,王衝交託的事務也最為繁重。大半年磨礪下來,已非往rì那個只有點小機靈的尋常鄉農,即便面對有官身的鄧孝安。他也毫不發憷。他清楚,這個鄧孝安,對王衝可是怵得慌,瞧他臉上被木尺抽的傷。還沒好透呢。
鄧孝安當然怕王衝,不僅是以前那種怕,還新增了做賊心虛的怕。廖管家在永康軍僱蕃人殺手的事。他已知道了,當時還狠誇了一番。就坐等王衝斃命。沒想到,成都忽然大亂。聽說是晏州蠻殺來了。以他鄧孝安的智商,自不信此事,但他隱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也因這個可能而怕得要死。
鄧衍如傳口諭一般,昂首挺胸地對鄧孝安道:“我家二郎說,鄧將仕,你若想在成都蕃亂一事中脫罪,就趕緊聚齊家丁,交由我的伴當,也就是小的我,急赴海棠渡,協力平亂。”
鄧孝安一顆心差點蹦出嗓子眼,被發現了!?等等,成都蕃亂!?還真是啊,完蛋了——!僱兇殺人都是小事,若是被查出成都之亂與自己有關,那可不是自己能擔下的大禍事!說不定叔父鄧洵武都要面臨罷相之危。
他心中高喊著,將廖管事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人怎麼辦的事!?不是說找的殺手麼?跑到成都來,不殺王衝,卻大鬧成都!?
鄧孝安慘白著臉揮退下人,嚴肅地道:“成都亂,蜀地全亂,本官身負皇恩,雖無差遣,也當為平亂盡其所能。本官與你家二郎交情匪淺,還有潘家生意正待交接,其他昏話,本官就當沒聽見……”
鄧衍也不駁斥,就笑著盯住他,鄧孝安臉上忽然轉出親切笑容:“這些話煩勞鄧哥兒回給你家二郎,至於家丁……百人夠麼?”
鄧衍不客氣地道:“小的若是官人,都恨不得點齊了家中壯丁,親自帶隊前去。”
鄧孝安臉sè又青了,轉著眼珠,竟是在認真考慮這個提議。許久之後,才小意地道:“本官在家中也非族長,便是邀齊親房丁壯,也不過三四百人,夠麼?”
聽他迴避了自己領隊這事,鄧衍暗笑,就知這種人惜命,怎願意置身暴亂之中?
三四百人很多了,果然不愧是鄧家,鄧衍不再迫鄧孝安,只要他趕緊點齊人手出發。鄧孝安不僅親自出麵點人,還再三向家丁強調,一切聽從王二郎吩咐,私下又給鄧衍塞了一包金鋌,親熱地喚作本家。
領著大隊浩浩蕩蕩出發,鄧衍就覺意氣風發,鄧相公的侄子又怎麼了?官人又怎麼了?把柄在二郎手裡,自己都能沾得這般光。
送走鄧衍,鄧孝安依舊六神無主,王相公家的楊夫子又來了。聽他來意也是要派人平亂,鄧孝安連聲道家中已空,楊夫子詫異不已,王衝是怎麼說服這個紈絝二世祖的?
“我與王二郎是什麼交情!?打出來的交情!二郎要人,我傾家而出!眉頭都不會皺一分!”
鄧孝安戳著自己臉上的傷痕,一副義薄雲天的凜然之sè。
楊夫子心中大定,自己委婉勸動了太爺,看來還真是押對寶了。
廣都縣宇文家莊園,家中族老欣慰地道:“十六啊,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擔當,待你爹和你伯父得知,還不知會何等欣慰。”
族老堅決地道:“護鄉人,安鄉地,是我輩士人的本份!家中只留守門丁壯,其他人手,十六你全帶了去!”
宇文柏既感動又鼓舞,卻聽族老又道:“不過。十六你記好了,此事我們宇文家不要太過冒頭。就由你交好的那王二郎出面。”
宇文柏心說,成都之亂的根源就是被守正掐斷的。要別人出面,自己還不放心呢。
王沖決絕地讓人砍斷馬腿,斷了蕃人退路,換了是他,他是怎麼也下不了這個決定。當時潘家新園那一幕,他和鮮于萌、範小石等海棠社成員,盡皆大受震撼,對王衝的觀感已從敬佩向推崇飆升。
領著上百手持哨棒的家丁出門,鮮于萌那邊也帶著三個家僕跟了上來。
“我們鮮于家也是傾家而出了!”
鮮于萌拍著胸脯道。宇文柏白了他一眼,哀嘆自己怎麼就跟這小黑臉登了隊,還一輩子都洗不脫的感覺。
看著兩人領隊殺氣騰騰地出發,宇文家中一幫孩童又好奇又興奮地喧鬧著。
一個不到十歲的娟秀小姑娘問:“十六哥幹嘛去了?”
“是去平亂了!十六哥可是文武雙全!”
“真正文武雙全的是王二郎!鮮于七哥早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