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此事,黃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他對於杜烽火也算不得太熟悉,不過也見過不少次,經常來城主府找黃覺有公事要辦,沒次叫他杜叔叔,他都淡淡點頭,給人凜然之感,不過今天,他倒覺得杜烽火變了不少。隱藏於暗中的鋒芒,卻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
“喂,黃偉清,你發什麼呆啊?”範銀鈴五根好看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黃偉清猛然驚覺。
陳泰鏡道:“肯定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看來你心中藏著什麼事情啊。”範銀鈴哼道:“哪裡還想什麼事情,書呆子一個,想著書唄。”黃偉清微笑一下,也不多想,一把捉住範銀鈴的手,道:“我想什麼,我想著你唄,哈哈。”紀勇哈哈大笑:“看你們倆還是很般配啊,男才女貌,一文一武。”
陳泰鏡看兩人時,黃偉清相貌堂堂,面色正和,顧盼之間,人間少有,而範銀鈴面容清美,讓人見之忘俗,的確也是難得,笑著補充道:“天作之合,天上無雙,地下一對。”範銀鈴掙開他的手,急忙啐道:“誰和他什麼天作之合?快別說些胡話了,都快到了。”
陳泰鏡笑道:“幫主的事情也不必多說,按照幫主的吩咐,兩位到了通海幫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範銀鈴其實回來時候已經想清楚了,道:“這樣也可以,只是若你們要我們做什麼壞事,惡事,我卻死活也不做的。”陳泰鏡道:“那裡做什麼壞事,我通海幫也是有原則的,現在跟你們說說也是無妨。”
黃偉清頗有興趣,道:“如何原則?”
陳泰鏡道:“五條原則。一是忠於本幫,忠於幫主,誓死不悔,違者格殺勿論;二是立身持道,不得做危害本幫之事,刀尖一律對外,違者殺;第三是講求生意原則,誠實買賣,違者殺;四是禁止過度行事;五是不得擾民,得饒人處且饒人。
黃偉清點頭道:“這才是大幫的風範。”不過心裡暗中嘀咕:烽火堂如此霸道狠辣,誰知道通海幫是否也是如此,不過,倒是可以去看看,杜烽火應該一言九鼎,想來我兩的小命還是可以保住的。範銀鈴道:“這幾條恐怕都是破綻百出吧,如何做的幫規?”
陳泰鏡道:“如何破綻?”其實近來幫中的確出了不少漏子,他事情繁忙,而唐一刀粗枝大條,只知道打架喝酒,哪裡管得過來。
黃偉清急忙搖頭,讓她別說,範銀鈴清了清嗓音道:“第一條,若幫主違規,如何處置?第二條刀尖對外,恐怕到時候威脅了性命,恐怕陳護法就不會這麼想了;第三條生意原則,做生意本就是要奸詐,無商不奸,你們幫中我偏偏還不信沒那些在做生意上耍盡了小心思的人;第四條過度行事,這條朦朦朧朧,過度飲酒壞事,過度邪淫,都能夠算,我看陳先生是風雅之人,想必也是和這書呆子有些什麼相同癖好,有時候,算不算是過度誤事?第五條關於不得擾民,你通海幫這麼厲害,人莫不畏之,難道這不算是擾民麼?”
“你。”黃偉清一時梗塞,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範銀鈴竟然說出這麼一大段話來了,而且有理有據,他也無法反駁,便道:“你幾時這麼厲害了。”和她待了近兩個月,卻從來沒見她一次性說過這麼一大段話。
範銀鈴道:“想必你也是稀罕的緊,你讀過書,偏偏我沒讀過書麼?”
紀勇道:“漬漬,真是看不出來,雖然只認識範妹子一天,但說過的話莫不是衝突莫逆之話,或者置人不理,我也想不到。”
“哈哈。”陳泰鏡拍手大笑道:“說的好,說的妙,看來範姑娘很有見地,我通海幫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範銀鈴微笑道:“我一個小女子懂得什麼?黃偉清讀了這麼多書,叫他去才對。”
黃偉清囁嚅道:“不過,我卻沒你這麼能說。”他本以為陳泰鏡會聽之大怒,想不到卻拍手稱道,真是想不到的事情。
陳泰鏡道:“反正你們兩人都是要去的,呵呵,真是讓我有些驚喜。”紀勇笑了笑,兩人默然。
幾人走了大約兩三刻,到了院子外,紀勇急忙開門迎道:“陳護法,請進!”
陳泰鏡道:“叫我陳叔就行,你是一刀的弟子,在私下裡,不必像是通海幫眾人那麼叫我了。”“是。”紀勇喜道:“陳叔請進。”
範銀鈴冷哼一聲,率先踏入了屋裡。黃偉清連忙拱手,紀勇微笑,也不在意。
此時房裡亮著燈,小尚正和醒來不久的紀筱雲聊著天,她摸著紀筱雲瘦弱地不像話的肩膀道:“看你瘦成了什麼樣子,唉,大哥也真是的,還不回來。”紀筱雲偎在他懷裡,道:“嫂子,哥哥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