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對我說,我一個女兒家,反要……要向男子去表……表……白麼?”輕輕推開了他,又道:“你先前身無武功,已是見一個愛一個,到處留情。等你有了爹爹那般成就,不知有多少年輕美貌的女子要傾心於你,到那時你總不成……都娶了過來。”說到這裡,黯然不語,轉身出了房門。
白漠天呆呆聽著她足聲遠去,心想自己與兩個姑娘均屬巧遇,只不過一個直率敢言,一個含蓄內斂,對自己又都鍾情痴心,相權之下,才會使得左右為難,亂了方寸。豈知若矜輕嗔薄怒的一番埋怨,竟是將自己比作拈花惹草的輕薄無行之徒了。他佇立半晌,輕嘆了一聲,不禁搖頭苦笑。
此後一連數日,白漠天勤於武功,漸將此事淡忘。若矜性情冷然,少言寡語,深恐對他催逼緊了,致令他魂不守舍,練功再出偏差,便也不復提起。何況她臉皮嬌嫩,自幼熟讀詩書,深受禮教薰陶,自知勸人移情之舉甚是不雅。白漠天既非懵懂頑童,這樣的話說過一遍,也就再羞於啟齒。兩人經過那日玉室療傷之後,彼此互訴情衷,更無隔閡,自此心之所繫、夢之所想,無不是對方的身影。只盼從今以後再也不用去管什麼江湖恩怨、武功名號,但願時光就此停歇,永恆如是,不復斷絕。
轉眼冬去春來,積雪消融。白漠天練習不輟,日有進境,這幾個月相安無事,居然已將天賜神功的外門絕技盡數練成。他暗自盤算,內功心法不同於拳掌刀劍,只須用心刻苦便能有所進益。第八層心法他一路練將下來,至今已然兩月有餘,卻仍未能窺得堂奧。那第九層心法實堪通篇至要所在,高深艱難處尤當以倍計之,看來若無半年時光只怕難求功行圓滿。好在若矜婉孌柔順,對他又是體貼入微,事無鉅細必定軟語相詢。兩人朝夕共處,情致纏綿,偶爾四目交投已覺心滿意足。孤城之中雖然冷清幽寂,兩人倒也頗不寂寞。
綠竹城地勢低凹,寒氣不侵,更兼所在之處地氣和暖,故爾植被早發。又過得一個多月,城中已是幽篁凝翠,雜樹生花。其時白漠天武功大進,早非昔日之比,練功的玉室方圓雖闊,也已容他不下,當下便轉到城中的空曠之地習練。其後若矜再和他拆招比試,往往不出數招便被他拿住手臂,攬入懷中。
這日一早,白漠天出了石室,循小徑徑自繞到楓火霜天的練功之所。待得練完一套劍法、一套掌法,看看時刻尚早,便尋路折而踱到城南的試劍臺前。這些天他練功之餘,時常一人獨自來此,對著山峰悵望發呆。他記得師父曾經說道,只有等到習練峰頂的劍法之時,才可涉足來此練劍,否則真氣未得通暢,強學硬練,功力不進反退。白漠天聽得山風呼嘯如吼,胸中豪氣陡生,手扣劍柄,便想登峰一試。但隨即想到那日練功出岔,前事不遠,師父的話總是不會錯的,不禁心意沮喪,打消了試劍的念頭。
回到石室,裡面靜悄悄地,不見若矜人影,心下微覺奇怪。他放下長劍,叫了聲:“若矜?”不見有人答應,心道:“若矜這是去了哪裡?”走到若矜房外,見石門虛掩著,裡面寂然無聲,叫道:“若矜?”叫了兩聲,仍是不聞應聲,便輕輕推門進去。但見房中空蕩蕩地,若矜卻不在內。他心下納罕,暗想若矜心思單純,決不會和自己開玩笑的,然則她一聲不響又會去了哪裡?
意亂情迷 4
意亂情迷 文 / 青吟·天涯別苑
白漠天轉出玉洞,展開輕功在城中找了一圈,亦未見若矜身影,只得廢然而返。中午時分,肚中飢餓難忍,胡亂找了些食物果腹。吃過東西,出門又練了大半個時辰輕功。他“梯雲縱”的功夫已頗有火候,不須調息換氣便可連攀數丈。以他此時功力,想要登石上峰已不為難事。到得傍晚,諸般功夫翻來覆去已不知練了幾遍,直到四下裡花香浮動,暮色沉沉,卻兀自不見若矜迴轉。白漠天焦急莫名,揮掌擊在一塊凸起的山石之上。只聽砰的一聲大響,那巨石受他掌力一擊,石屑紛飛,竟然碎成數塊。
白漠天一怔,不意一掌竟具如此威力,不由得驚喜交集。但這驚喜只過得片刻,便又轉而化作無窮無盡的淒涼寂寞,排解不去。他提氣躍上一株大松樹,縱聲高呼:“若矜,若矜!”這幾聲叫喊中氣充沛,聲傳數里。但聽得呼聲過後,遠處只隱隱傳來“若矜、若矜”的迴音之聲。他從樹上跳下地來,心緒煩亂已極,抬掌向樹幹一掌掌的拍打出去。在這一時半刻之間,他又怎猜想得到茫茫荒漠之中,若矜還有何處可去。
城中夜露漸重,寒氣侵體,他打得累了,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塊橫石之上,直勾勾地瞧著天邊升起的一輪明月。眼見月亮慢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