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一事,多少已是叫那些有心之人,有了盤算。顯然這位縣太爺也不是那般的真清廉,只要有足夠的黃白之物,也可是能有一圖的。
於是乎,今日便這在縣衙門前,聚集了不下百人之眾。
烏壓壓地站滿了一大片,即便本在街市那頭的小食攤主們,也顧不得手腳並用的,齊齊往這邊搬挪靠近些。這般一來,愣是把小半條街面給佔了個乾淨。
再看往衙門中遞送狀紙的數目,更是令人吃驚!
“怎麼了?”瞧著門子的面色,一旁的趙班頭不由湊近他身邊,低低問了一句道。
索性誇張的掂了掂懷中厚厚一摞狀紙,苦著臉,乾笑一聲:“就這數目,都快趕上往年這縣衙裡小半年咯!這要是全審完,還不得咱們知縣大人忙到過年時分的呀?”
可不是這麼一說,瞧著就叫人不禁鎖眉,只怕就是過完年節都未必審得完全部的。轉念一想,頓覺頗為蹊蹺,怎麼早不來告,晚不來訴,卻是偏偏都壓到這便道開通在即,皆是齊齊聚在此時來訴!
只怕裡頭定有哪好事之人,想趁此之機渾水摸魚,也未嘗可知。想到此處,那趙班頭,也不多言,順手接過一半,便同門子兩人一併往內轉回。
“這都是今日攛箱內取出的?”見門子與趙班頭兩人齊齊進內,一旁的刑名師爺便覺奇怪,但見擺滿足有尺半高的一摞狀紙後,也是驚得只吐出半句來。
這旁正從推門而入的知縣大人,不免也是猛得吃驚不小,稍稍收斂心神後,才勉強一笑道:“看來還真是這數月來,百姓們都忙於家中事務,不曾得空追究過往。而今眼見著就要秋收了,便是有空閒之時,堪用得上我縣衙所在,評上一評、論上一論咯!”
整頓束帶,一行人便已跟隨知縣大人,上得堂去。兩旁衙役一通堂威之後,原本嘈雜紛亂,也即刻隨之消散無蹤。
就聽得那旁厲師爺,已是有條不紊的開始這頭一樁申訴來。整整一上午,皆是些雞毛蒜皮的零星家事,饒是皇甫靖養氣功夫見長,也已是不堪其擾。
待用過了午飯,又換了官服,正準備起身將出之際,卻見匆忙而至的張主簿,已是開口便道:“咱們那位知府大人,怕是就要高升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加官進爵中
“此話怎講,莫不是張主簿以得了確切訊息?”邊頓下腳步,邊轉身兩人一同去了書房坐定。
因知縣大人還需升堂審案,張主簿也只得長話短說:“聽報府衙已是遣了專人四百里加急,飛馬將那修築車馬便道之舉呈給上峰知曉。哪裡又知,卻是沒出一日更是被直接呈上了早朝之上,且聖上細聞端詳之後,更是讚了一聲‘好’。”
餘下之言,已是無需他再提,張主簿也知這位知縣大人,此刻是何等樣心境。雖說當初是迫於無奈才使出緩兵之計,卻反倒成就了之後的快道之利。
這好歹也是知縣大人的應變之能,眼下卻被其上峰薊陽知府剽竊為己所出。旁人不知,可縣衙也已查明詳盡,那邵陽知縣雖不曾在此事上,與那位知府大人有過太多交集;但鶴鳴縣中的那位主事之人,卻是全都仰仗其手中之勢,才藉口沈富才這樁苦苦相逼許久。
如今那處處插手酈縣之事的薊陽知府,不但未曾收斂一二,反倒大張旗鼓向外宣揚,又使‘馬上飛遞’送至京中。更是即將因此事便要被加官進爵,這叫人有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想到此處,不免抬頭望向這邊,只見大人果然是雙眉緊鎖,一臉的凝重之色。一見如此,張主簿也是暗歎連連,不被上峰賞識固然氣餒。可此等被上峰壓制不成,又將其功勞奪取不論,更是加急送往京中上奏與當今聖上,自此後這事便再也不得提及半句。
半響後,卻見這邊知縣大人微微搖頭,長吁一聲道:“此事暫且壓下不提。倒是今日堂上之事,頗為蹊蹺,怕是那前次所圖不成之人。想要借題發揮,給我縣衙添些差事來做。”
“想我酈縣雖是窮鄉僻壤,卻與那句‘窮山惡水出刁民’之說是毫不沾邊,因而上必是有人隱在幕後,煽陰風才對。”張主簿已是忙不迭接了一句。
心中頗為不甘,可卻礙於眼下尚有公事也辦。皇甫靖也不得不收斂心神,起身往前頭堂上去。這午後的第一審。倒是與早上數件相去甚遠,並非是零星瑣事而起。
“哦!你告自家二弟強佔了祖產不出,而你也是顧及手足之情,才一直未曾開口。那為何時隔多年,卻又來告?”聽完原告如泣如訴的跪地申述後,知縣大人才緩緩問道。
聽著堂上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