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沒睡覺的樣子肯定很糝人,八成人家把自己當成精神病了吧?
“就知道你捨不得你的女學生。”姬君冶打趣道,“走,看看你那倆弟子去,今天都在呢,那個小錦,長得多漂亮,活力四射,簡直是一團火,我看她就是為了接近你才來打工的,家裡條件挺不錯,非要來勤工儉學,不是司馬昭之心嗎?,你老是不過來,她嘴噘得都可以掛油瓶了。怎麼樣,有感覺嗎?”
姬君陶板了臉道:“越說越不像話,真那樣,馬上辭了她。”
姬君冶見他動怒,不敢再開玩笑,想起另一件事,忙道:“前兩天云云問我,她有個朋友酒店新開張,前廳想要你的一幅畫,不知你能不能……”
“畫展上看中哪幅搬去就是了。”姬君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畫廊維持不下去了嗎?需要你哥這麼拼命?”
“人家自然是想請你專門作一幅的。”姬君冶為難道:“云云難得開一次口,看在她這麼些年對你的情分上,你就辛苦一下吧,要不她會以為你吃醋不肯給人家畫呢!真那樣的話倒恐怕也是樂意的。”
姬君陶見妹妹笑得詭秘,嘆口氣:“問問人家想要畫什麼,我看能不能找半幅出來補補全。”
姬君冶點頭,“哥,你的畫離爸爸的風格越來越遠了,也越來越好了,總有一天你會超過爸爸的。”
“小冶,這些都是空的,超不超過都沒有什麼意義。”姬君陶落寞地看著樓下,看到自己的學生小錦正站在大廳裡和一對購畫的夫婦道別,他微微一怔,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
小錦送走客人回來,一眼看到老師站在大廳裡,禁不住一陣歡喜,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捨不得離開,想到剛送走的那對夫婦,便找到話頭道:“真沒見過這麼難弄的女人,不懂裝懂百般挑剔,一會兒要字一會兒要畫,一會兒油畫一會兒國畫,我看她先生也受不了她,在一邊好幾次想抽菸,都被小陳制止了。”
姬君冶拍拍她的肩道:“在這裡也呆了一年多了,還沒見過附庸風雅的人嗎?小丫頭沉不住氣。”
小錦偷偷瞥了一眼姬君陶,紅了臉道:“我只是氣不過。她先生看中了姬老師的那幅《月色》,那女人竟然大發脾氣,口出不遜,小陳都氣得想把她趕出去了。”
姬君陶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還有作品掛在這裡,疑惑地轉向妹妹。
姬君冶忙陪笑道:“我從你的畫室裡淘出來的,覺得還不錯,這陣子上品的國畫不多,好歹撐撐場面。這人倒還挺有眼光,那幅畫盈尺不大,掛書房挺合適。”
姬君陶並不在意,他畫室裡有多少畫自己也不清楚,有興致的時候塗上幾筆,沒興致就丟到一邊,自從得了抑鬱症,內心裡對繪畫的熱情飛速減退,如今雖然病情日益見好,但仍然很少有看重的東西。
“那女的堅持不要,後來買了幅張老師的油畫。”小錦憤憤道,“什麼眼光啊!”
“小錦,”姬君冶不滿地制止道,“能擺進咱們‘素畫廊’的畫都是好畫,注意你的措辭。”
小錦笑著吐吐舌頭,又偷偷去看姬君陶。
“那女的是他太太?”姬君陶突然問。他想起來了,這個男的是豆豆的父親,上個星期天下午他看到這人開車來接隔壁的那對母子,豆豆很大聲地叫著爸爸,那位叫商懷月的“魯太太”笑眯眯地跟兒子一起坐進車裡。
“當然是了,我還聽到他給朋友打電話,似乎要帶著太太去赴宴呢。”小錦答道,奇怪自己的老師對人家夫妻關係的興趣更甚於自己的作品。
姬君陶“哦”了一聲,顧自走開去看牆上的畫,姬君冶也覺得奇怪,剛張口想問,見他臉色冷冷的,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第六章
小錦沒想到那個叫魯風的男人第二天下午竟然又來了。這個男人長得都快趕上她的姬老師了,只是姬老師平時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溫和的背後卻有著顯然的疏離。
她在學校裡也算得上是名列三甲的校花了,不要說是男同學,就是那些任課的老師,無論年輕年長,對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會不自覺地柔軟三分。都是搞藝術的人,憐香惜玉的浪漫情懷從來不會缺少。
她很好地利用自己的天然優勢,能偷懶時就偷點懶,反正家裡開著規模不小的公司,父母並不指望她在藝術上有什麼大成就,只希望藉此能為她將來的婚姻增添幾分籌碼而已。她知道父親暗地裡出了不少錢才讓她高考時專業考試沒被刷下來,進了學校後,專業課的成績一般,她原本也不甚在意,但大一下時姬君陶來班上授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