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朝鮮世子。
可是如果在這個問題上與華夏朝廷衝突的話,首先一個背約的責任是逃不了的。若是朝鮮實力強大,背約還無所謂,偏偏朝鮮又是一個弱小的國家,連如今在朝鮮駐紮的數千夏軍都無力趕走,又如何敢明目張膽的跟華夏耍賴。
華夏駐軍和皇子過繼是一環套一環的棘手問題,再有遠見的朝鮮大臣也不敢輕易踏入這個雷區。而與這兩個可以說是遠慮的問題相比,對於光復北朝鮮的大功臣崔憲的封賞那可就是近在眼前的一大難題了。
按照崔憲驅逐外敵、實現統一的“功勞”,實際上是可以授予朝鮮最高爵位“君”的,但是封“君”之後呢?崔憲會不會拱手交出軍權呢?若是封“君”又不交權,那麼是不是會重新出現崔氏武人政權呢?即便崔氏兄弟還顧忌華夏不敢謀朝篡位,但一個掌握文武兩方面的權宦家族的出現,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不封“君”的話,給崔憲什麼樣的褒獎才合適呢?這樣一來是不是明白著告訴朝鮮上下,朝中對崔氏的忌憚已經無法掩飾了。那麼狗急跳牆的崔氏一門會做如何反應呢?依附崔氏門下的朝鮮大臣們是斷然反擊還是將分崩離析呢?一切都是未知數。
因此,關於崔憲封爵的問題必然引起朝鮮內部親崔一黨和反崔一黨的惡鬥。
“據我從華夏朝廷獲得的訊息來看,只要崔氏不明確反對擁立鄭世子,華夏朝廷是不會動搖其一族的地位的。”被明升暗降從華夏國內調回來的金侗賓在小集團會議上大聲疾呼道。“那麼我們該怎麼做才對呢?發動朝野輿論阻止阻止崔憲得到君號就能讓崔氏知難而退了嗎?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姑且不說崔氏一黨會不會反擊,如今朝廷大權盡在崔氏之手,一旦我們暴露了反崔之心,接下來,崔英之這個權賊一定把我們統統趕出朝廷的。”
“金大人此言甚是,小不忍則亂大謀。”與已經被任命為尚慶道觀察黜陟使(注:與道觀察使不同,是出巡的京官)的金侗賓不同,正五品檢詳李道昶經過一番活動被免去了前往尚慶道的苦差,當然議政府的檢詳是做不成了,能平調司諫院獻納一職已經是他能爭取最好的結果,因此說不怨崔氏一黨是不可能的。“我們的目標是徹底推翻擅權的崔氏兄弟,所以不能跟其他官員混跡在一起,更不能跟他們合謀。”
小集團的另一名成員,正五品工曹正郎謝保南不明所以的問道:“不參加這次阻止崔憲封君的行動可以,但如何才能將崔氏趕下臺呢?”
金侗賓解釋道:“我早就說過,崔英之能成為權臣,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華夏的支援,要想崔英之下臺,那就必須讓崔英之失去華夏朝廷的歡心才是。”
這番話顯然跟他最初所說的有矛盾的地方,因此在其他人皺眉之前,跟他有過多次交流的李道旭解釋道:“怎麼才能讓崔英之失去華夏朝廷的歡心呢?其中很簡單,只要崔英之明確支援安興君成為朝鮮世子就可以了。”
在座的幾人眼角一跳,這才明白金侗賓最初那番話的意思,於是正五品司憲院持平樸錦道便當下擊節讚道:“好一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沒錯,只要夏人摒棄了崔氏一族,那麼崔氏兄弟身死之期就近在眼前了。”
可是分析是容易的,怎麼才讓崔英之在儲爭中表態呢?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們或可以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案。”李道旭眼中閃著一種名叫陰謀的光芒。“只要崔英之支援安興君成為世子,我們就不反對崔憲封君,甚至只要他明確支援安興君,我們還可以幫他勸說其他的大臣改變主意。”
“就憑我們?是不是力量有些不足。”謝保南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在場的都只是五六品的中級官員,年齡又在三十上下,無論官品和人脈都不足以挑起這麼艱鉅的任務。“是不是再吸引些同道一起參加?”
“不行,”金侗賓斷然否決道。“不能再擴大了,否則一旦外洩,你我身死不足惜,但再想讓崔英之入轂可就千難萬難了。”金侗賓的話聽起來大義凜然,但實質還是怕分功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提出一個解決辦法來。“其實我們可以先放出謠言來。”
“謠言?”幾人下意識的湊近過來。“怎麼個說法?”
“就說崔氏有意用支援安興君作為交換,以換取各方對崔憲封君的妥協。”
樸錦道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麼簡單?能成功嗎?”
“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風聲放出去了,自然有人會推波助瀾的”
幾個人從金侗賓的宅子離開了,看著天上搖曳的北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