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撞進了鄭克臧的懷裡。“哎呀,秦舍又胖了。”
鄭克臧抱著小孩子使勁一舉,還好,雖然還有些吃力,但總算能把對方舉起來,不過雙腳離地的鄭克爽突然哭了起來:“放下來,阿母,娘娘,大兄他欺負我。”
鄭克臧哭笑不得的把亂踢腳的小孩子放了下來,一手捏住對方的小臉,一手從懷裡掏出用油紙包,微微剝開衝著鄭克爽一晃:“小壞蛋,你倒是說說看,兄長我怎麼欺負你了。”
“糖?”鄭克爽的眼睛一亮,這種充滿甜味的東西迅速壓到了自己與鄭克臧之間的疏離感,於是便主動的回抱住鄭克臧。“大兄好,好大兄,給秦兒吃點甜糖吧”
問詢趕來的別院侍者以及護送鄭克爽的女婢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然而這兩人的身份使她們不敢多說什麼,只好由著鄭克臧牽著鄭克爽坐到一邊。
“慢慢吃。”看著大口舔著糖屑的鄭克爽,鄭克臧雙眼微眯,作為後世一名充分利用度孃的網路寫手,鄭克臧自然知道六、七年後的政變並非是眼下這個貪食甜品的小兒的本意。
“也是被野心家利用的可憐人呢。”鄭克臧暗自感嘆著,這也許才是對方最終同意投降滿清的原因,同樣是被挾持、同樣是被軟禁,至少去北京還看上去還能擺脫權臣的掌握,只可惜才出虎穴又入狼窩,一念及此,鄭克臧心中更生憐憫,便提高了聲音一語雙關的說道。“不要急,有大兄在,任何人怪不得你的”
和依依不捨的鄭克爽分開後,在返回自己所住的院子時,騎在馬上的鄭克臧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沉思的起因也可以說是靈光一現,思索的內容就是剛剛他拿給鄭克爽吃的糖。糖在臺灣並不是一個新鮮的東西,早在荷蘭人佔據大員時期,甘蔗及蔗糖是荷蘭東印度公司一項極其重要收益。可是到了朱錦手裡,出於為大軍提供足夠的糧秣起見,由陳永華提議將大片的蔗林改為了農田,這雖然彌補了鄭軍在軍糧上的缺口,但也造成明鄭方面在對外貿易中缺少了一項能換取大量收益的出口品。
“津津臺灣糖、點點血和淚”………就算到了日據時期,糖業也是臺灣的重要利源。不過要想現在就說服陳永華改弦更張顯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如今大軍西征,急需糧秣的情況下。所以鄭克臧目前能做的只有在現有甘蔗種植面積的情況下,提高蔗糖的產出和質量一途。
“金十九,”鄭克臧回到自己的書房,在經師呂師傅沒有到之前把服侍自己的內侍叫了過來。“去找幾個榨糖的工匠來,等會下了課,你帶他們來見餘”
“什麼?大公子想要一個糖寮?”聽了鄭克臧的要求,陳永華頓時有些不悅,在他看來對方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放著好端端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聖賢之書不讀,一會搞什麼童子營,一會又要拿糖寮來試驗新式榨糖,實在有些本末倒置。“此事大公子還是休要提了,否則臣也無法向王上交代。”
“陳先生的心思,餘也能猜到幾分,無非覺得餘此舉不成體統,但老先生不知道,餘最近偶爾翻閱到徐文定公的《農政全書》,大感裨益。”鄭克臧放棄去童子營與未來的嫡系們親近合練來和陳永華磨牙,肯定是想一鼓作氣達成所求的。“不知稼穡便不知民生,不知民生何以為政,餘也算是知行合一。”
“玄扈先生?陽明先生?”陳永華眉角一挑,這兩個人可了不得,都是一代宗師,可從鄭克臧這十二歲童子嘴裡說出來顯得那麼的滑稽,那麼的不可置信,於是陳永華態度異常堅決。“大公子,臣已然說過了,此事萬萬不行,大公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老頑固,還臺灣諸葛亮呢,我看就是撐死也就一個姜維了。”
被陳永華趕出來的鄭克臧頗有些憤憤不平,但再怎麼說也挽回不了陳永華的決定了,沒有陳永華的支援,十二歲的鄭克臧顯得有些無計可施,怎麼辦?難道就此放棄嗎?時不我待,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等著陳永華來改變主意,因此他只能採用變通的法子迂迴了。
“走,去福寧侯(注:以前不知道看哪本書的時候瞄過一眼說是鄭成功諸子是有侯伯的爵位,為此整整查了一天資料還是沒有查到,若是有書友知道的,請不吝賜教)府。”
朱成功有十個兒子,其中除了長子朱錦繼承明招討大將軍、延平郡王的官爵外,其餘悉數封侯,其中福寧侯就是老二鄭聰的封號。不過,鄭聰雖然名字有“聰”,但為人卻是極其貪婪,絲毫看不出哪裡有聰明智慧,朱錦在臺時將他壓制的死死的,等到朱錦遠征,鄭聰便有些蠢蠢欲動,正好為鄭克臧所用。
“還真是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