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乙疾的意思本來是想說十瓶,結果施信雄給他翻了十倍,於是忙不迭點頭著,但是又生怕自己說多了,對方不滿意,所以自己退了一步:“五十瓶,五十瓶就可以了,不過要先給我幾瓶帶給大首領。”
“給你幾瓶,想都不用想。”施信雄揭露著。“真要給你帶上了,估計你會醉死在回去的路上。”庫乙疾訕笑著,不言語,此時就聽施信雄繼續問道。“我們來這裡是尋找大木頭。”施信雄用手比了比。“最好這麼大,有更大的更好,若是你們能把這樣的木頭整段運過來,我們可以用你剛剛吃的酒和米來換”
庫乙疾戀戀不捨的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施信雄如哈巴狗一樣站在一名高階的武官身後:“大人就憑咱們如今三哨近千人馬,佔這麼一個島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必對他一個蠻子如此懷柔呢。”
“你不懂,主上現在還不想跟幕府衝突了。”正六品承信校尉搖著頭。“再說了,咱們就算有幾千人,又有多少能拉出來砍樹伐木,又有多少能耕作、漁獲,能利用蠻子那是最好不過的,區區小恩小惠算得了什麼。”
恍然大悟的施信雄狗腿的回應道:“大人高見,下官心服口服”
237。擴軍、以戰代練?
力量消減的廣南分艦隊正提心吊膽的等著荷蘭人可能的報復,然而巴達維亞這邊卻絲毫沒有後續行動的意思,這當然不是荷蘭人改吃素了,實在是四十門炮的軍用蓋倫對於遠離母國萬里海路之遙的荷蘭人來說也是一件壓箱底的寶貨,每損失一艘都讓他們心疼不已,因而在知悉了鄭軍擁有頑強的戰鬥意志之後,覺得已經給予了一定教訓的荷蘭人沒有進一步擴大的戰爭的意思,至少在【萬丹號】修復之前荷蘭人是不會在輕易挑釁了。
當然造成巴達維亞暫時收手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明鄭在西渤泥的殖民點被他們發現了。說起來也是偶然中的必然,位於山口洋以南的西渤泥都督府距離巴達維亞的距離也實在太近了,更不要邊上就繁忙的馬六甲水道了。
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自覺被明鄭偷偷滲透入核心統治區的聯合東印度公司自然要優先拔出這個眼中釘的。為此,荷蘭方面想方設法收買土人,經過一段時間的偵查,荷蘭搞清了鄭軍在西渤泥的大致實力,對於這個只有少量中國(戎克)船作為運輸力量且又守軍人數有限的殖民點,信心十足的荷蘭人自覺能夠手到擒來,但討伐大軍遲遲未能成行,唯一原因便是荷蘭駐軍分佈的地域太廣要收回來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不過荷蘭人的算盤田超顯然是不知道的,享受著戰前最後寧靜的他正寬慰著滿腹牢騷的房雲春:“男兒何處不立業,老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有什麼出息。”
房雲春看著這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鄭軍嫡系心裡滿是怨氣,但形勢比人強,他只好露出誠惶誠恐的顏色聽著田超用帶著濃厚閩南音的南直隸官話嘮叨著。
彷彿是看出他心不在焉,邊上的何之超遞過來一碗酒:“好兄弟,既來之則安之,等哪一天有空了,咱們搭夥一起到巴達維亞逛一圈,找幾個紅毛洩洩火氣怎麼樣?”
到底同為海上的漢子,雖然聽不太懂對方的廣裡話,但房雲春還是接過酒碗和對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這是什麼酒,味道酸不拉唧的。”
“不懂了吧。”田超笑著回應道。“這是泰西夷人最喜歡的葡萄酒。”
“蒲桃酒?”房雲春搖了搖頭。“可沒有俺自己釀的加飯酒好喝。”
聽到房雲春能自己釀酒,田超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隨即他想到什麼搖了搖頭:“咱們種的水稻倒是在雨季前豐收了不少,可是誰知道接下來能不能再度豐收了,所以不能給你糟蹋,不過此地盛產西米,不知道這個能不能當糧食用。”
所謂西米又叫做西谷米,是從西谷椰樹和西米棕櫚樹的木髓部提取的一種澱粉,經過手工加工後製成,在中國廣東等沿海地區,這種米也被叫做沙穀米、沙弧米。由於西米幾乎是純澱粉,因此是移民在食物匱乏時最好的代食品,所以田超下意識的認為既然能當糧食吃,自然也能作為釀酒的原料之一。
“西米?”身為浙人的房雲春自然不知道什麼叫做西米,但既然名字中帶有米,自然能當米來用。“我可以實施,但這裡的水土跟俺老家不一樣,不一定能釀出好酒來。”
田超頗有感觸的說道:“不管什麼好酒劣酒的,咱們不就是喝一個家鄉的滋味嘛。”
“是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浙江了。”被勾起心事的房雲春唏噓,隨手舉起酒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