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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有決心把自己對祖國的愛都透過書中的人物表達出來。所以,他在昆明的九十天裡,幾乎把所有精神都投入到寫作中來了。蕭珊看他這樣夜以繼日的寫作,心裡好難過。好心的蕭珊就不時提議帶巴金走出戶外,去遊昆明附近的名勝古蹟。巴金當然不好謝絕,於是他和蕭珊的足跡便遍及了美麗的雞足山、劍川和曲靖。

有一天,蕭珊和巴金同遊填池,當她們來到黑龍潭時,蕭珊忽然發現一片玉蘭樹。這種樹她前年去廣州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巴金的文化生活分社院子裡就有這樣的樹。而今在雲南她們竟然又遇上了玉蘭,蕭珊和巴金就堅持在那些綻開花蕾的玉蘭樹前合影。巴金知道也許就是從那時起,蕭珊就暗暗發誓有一天她和巴金有自己家的時候,在院落裡一定要栽種幾棵她喜歡的玉蘭樹。

在上海武康路13號,蕭珊實現了她的夙願。

如今女主人已經悠然遠去,可是那兩棵高大的玉蘭依然還在。濃密的樹冠在初秋的微風裡發出颯颯的響聲,撩撥著巴金那煩亂的心。他再也不想去看那兩棵玉蘭樹,因為看了玉蘭樹就讓巴金心酸。他轉身沿著樓梯走上來,回到了他熟悉的小樓上,才發現從前蕭珊和他住過的房間,早就在“文革”初期遭到了造反派的查封。如今他看見一些房間的門上仍然還貼著封條。塵埃已經封住了緊閉的房門,那些房間都曾經是巴金和蕭珊一起度過建國後安定時光的見證。

巴金好象又見到了那讓人心悸的一幕:幾個手拎皮帶的漢子不顧一切地衝進門來,他們想衝進巴金樓上的書房。去翻搶那些整整齊齊排列在書架上的珍貴藏書。蕭珊想上前攔擋這些如入無人之境的抄家者,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阻擋住那些來勢兇猛的強人?就在蕭珊想攔擋,想勸說,想以理智和正義去護衛巴金那些珍藏的書籍時,不料有人猝然揮手,把手裡那隻帶著銅頭的皮帶,狠狠地向著蕭珊額頭上狠抽了下去。她哎呀一聲,手捂著沁血的額頭撲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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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寧靜的婚夜(3)

往事如煙。站在這裡,巴金驀然想起和蕭珊的結婚。他們是在1942年10月經桂林輾轉來到貴陽的。那時候蕭珊在昆明的學業還沒有結束,她發現巴金因為戰亂的原因到處轉輾,所以就毅然決定中止了自己的學業,然後她沿著巴金向大後方轉移的路線,緊緊地追了上來。當她和巴金在貴陽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當年的秋天了。出現在蕭珊面前的巴金,再也不是當年在上海黃浦江畔“新雅”飯店裡初識的翩翩書生。戰爭的煙塵讓巴金的臉上蒙上了一抹淡淡的愁雲。他似乎有點蒼老,但也多了幾分成熟與幹練。

“先生,你受苦了呀!”還是她那脆亮的語音。

“沒什麼,蘊珍,你也受苦了呀!”巴金望著她笑,笑得很開心,也很幸福。兩人分手以後,巴金所領導的文化生活出版社廣東分社,在歷經數千裡的長途遷徙之後,在桂林終於走向瞭解體。許多編輯人員再也無法忍受骨肉分離之苦,為生計與戰事所迫,最後他們開始脫離了巴金領導的分社。巴金對於這種局面一籌劃莫展,他面對著事業的凋零和前途的失望,一路跋涉,最後不得不流落在貴陽。他見了蕭珊就如同在漆黑的夜裡忽然見到了光明。臉上的痛苦神情也為之一掃,他當時只是對蕭珊說:“蘊珍,從前我們從上海出來的時候,以為越往前走就越會脫離困境,現在才知道日本人的鐵蹄越來越近了。甚至香港也成了他們的天下,所以我們就只好向雲貴川一帶逃難。現在我怕的倒不是日本鬼子,而是擔心我們一些同仁熬不過這種艱難的日子啊。”

蕭珊見他心情痛苦,就決定自己留下來陪他,她說:“先生不要被眼前的困境嚇住,不管你的面前有多少艱難,我都決定和你共赴國難的。”

巴金的愁眉舒展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心儀的人竟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來到自己面前。他雖然對蕭珊的到來感到高興,然而想到她現在仍在攻讀大學,心裡就有些不忍,他說:“蘊珍,你來了我當然高興,不過,你不能因為我就放棄自己的學業啊。再說,當年你為了報考西南聯大,下了那麼多苦功,到頭來莫非就這樣半途而廢嗎?”

蕭珊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深情地告訴他說:“先生,我再也不離開你了。這麼些年我始終想咬咬牙堅持到畢業,可是,當我聽說你現在身邊連燒飯的人也沒有時,心裡就想哭一場。先生想一想,我這樣苦苦地學習究竟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咱們將來的生活嗎?如今國將不國,兵荒馬亂,我即便得到了一張畢業文憑,將來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