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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大簍子。魏王卻陰鷙刻薄,睚眥必報,他的步伐一旦出問題,最先想到的必是四個字——殺、人、滅、口。

要不怎麼說人命關天呢?旁的事情,輕輕一筆也就抹了,全看上位者怎麼想,唯有這人命官司,一旦沾上了,便是一輩子的汙點。

想到這裡,秦琬輕輕地笑了起來。

魏王叔啊魏王叔,你可千萬要穩住,為了回敬你當年的那份大禮,做侄女的可不止準備了一招。

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你當年派人刺殺我們一家,讓我體會到命懸一線,生死握於旁人之手,不由自主的無助,我也不會這樣迷戀至高無上的權勢,一心與你作對。若是可以,誰不想安穩一輩子,非要走上荊棘路,讓自己鮮血淋漓呢?

秦恪半點不知女兒的謀劃,他被封為晉王,封邑改為晉陽城中的豐腴之地,府中又有一侍妾有了身孕,正是春風得意。但一想到女兒要回蘇家,這份喜悅便不可避免地蒙上了幾分陰霾。

秦琬見父親不開心,摟著他的臂彎,笑道:“阿耶,這些日子委屈您啦,成日關在府中,我感覺整個人都快發黴了。今兒天氣正好,咱們不妨帶上阿孃,一道去街上走走?”

“又在說孩子話!”沈曼又好氣又好笑,“什麼叫做你們倆帶上我?感情你們是一國的,我成了外人不成?”

秦恪見女兒親近自己,十分歡喜,想到她打小就是這樣,旁人是嚴父慈母,放到自家便是慈父嚴母,一旦犯了事,成天往父親背後躲,既懷念又暖心,忙不迭勸道:“我這就教訓她,曼娘你莫要生氣啊!”

沈曼豈會和獨生愛女置氣?但見她面露無奈,點了點秦琬的額頭,嘆道:“恪郎,你看看這小東西,都被你寵成什麼樣了!”見父女倆聽了這句話,一道睜著眼睛望著她,模樣雖不酷似,神情卻如出一轍,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一去逛街,專挑那些古玩字畫、金石玉器的鋪子,挪都挪不開步子?讓我瞧那些,還不如撿起針線穿上幾針,就不動這把老骨頭啦!”

說到這裡,她又有些沮喪:“統共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兒,怎麼半點不像我呢?”那些精緻的衣衫釵環,哪個女人不愛?花樣、刺繡,一個話題就能聊一整天。也只有她的女兒不走尋常路,那些事情也不是不知曉,卻是憑記憶強行記下來的,不見半點感興趣的模樣。倒是旁人碰都不碰的史書、律書甚至堪輿圖,一旦捧起就不願放下。

父女倆不敢再碰這個話題,躡手躡腳地離開,待到出了院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琬忽道:“就怪阿耶!”

“啊?怪我?”

“對啊!要不是阿耶拿史書給我開蒙,我……”秦琬低下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衫,糾結半天,還是認了命,悶悶地說,“好吧,我也是學不會的。”

秦恪見狀,捧腹大笑,想到昔日流放的苦處,又有些心酸,不住安慰她:“不會這些有什麼關係!堂堂皇室縣主,哪要做這些女工的活計。王府有得是下人,誰敢不看你的眼色行事?”這一說,不免又想到了蘇家,好了,他也不開懷了。

秦琬忙拉住父親,笑靨如花:“我和您說笑呢!對了,前些日子聽高姐姐說,東市上新開了一家博古齋,咱們一道去瞧瞧?”

秦恪身為皇長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早年他也愛把玩這些,對其中的——好東西多半都到了皇家,再有便是勳貴和世家手裡藏著,想在店鋪中淘到他看得上的東西,實在很難。但女兒都這樣說了,他怎好拂女兒的興致?一想到女兒在婆家過得必定是不痛快的,他就不忍心讓她在孃家有半點不愉快。

父女倆換了便服,帶上侍衛,前往東市,也不直奔秦琬所說的博古齋,反倒一路走走看看。

秦恪見此情景,心中感慨,忍不住說:“三十年前,阿耶剛開府的時候,最喜歡來得就是東市。”他身為皇長子,卻無意皇位,不敢與朝臣接觸,豢養清客還要顧慮旁人說三道四,便時不時來東市轉轉,卻被那些不明白他身份的無良奸商哄著,花大價錢弄了好些贗品回去。

秦琬聞言,不由笑道:“那時的東市肯定不如現在繁華。”

“這肯定,當時——”秦恪還未說完,忽地一怔,隨即低下頭,有些忐忑,“我瞧見了蜀王府的人,似是王叔的庶子,應當沒關係吧?”大夏與吐蕃、西突厥、鮮卑等異族正在商談和親之事,他有所耳聞,明白宗室女只能由蜀王府出,自有些怕沾上此等麻煩,平白遭人怨恨。

秦琬見父親這般神神秘秘的樣子,還當是什麼,聞言不由一哂:“您裝作不認識他,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