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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部分

流。溫省是肯定要去的,將作監楊務也得跟著。但這兩人一膽小怕事,一為榮華富貴,毫不體恤百姓性命,秦琬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主管此事,何況他們也沒有資格。

再說了,衛拓的提案,看似完美無缺,實則干係很大。

東南運路每年運的糧食,十成要折損七成,全是運路艱難的問題麼?不,這其中不知有多少豪門世家伸手,反正東南運路的艱險大家都知道,他們張一張口,“折損”的糧食便進了自己的腰包,沿途上下皆是如此,朝廷也難以追究。

若按衛拓的方案,將糧食轉運的幾個關鍵地點設定糧倉,糧食的出入自然要記賬。那些平緩的河道,一旦有折損,朝廷是可以追究責任的。比較難透過的地方,或擴寬,或轉運人力,這就將損耗給降到了最低,也將許多人雁過拔毛的路堵死了大半。

這樣把無數豪門得罪到死的提議,也就衛拓敢說。

他都敢公然提出來了,秦琬自然不會辜負他的信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要力保他到底的。不僅如此,她還不能在人選上有所輕忽,否則衛拓提得計策沒問題,她派去的人反而出了事,那就不好了。

能真正將此事落到實處,不沾那些亂七八糟,也不會受利益鏈條影響,不懼怕豪門威脅的人,秦琬也只能想到玉遲。

她本不想讓玉遲離開長安好幾年,但東南運路這樣大的事情,也只有交給本身就頗為了解水利,對諸多建築材料價格瞭如指掌,手中握著許多大商隊,富甲天下的玉遲,她才能真正放心。程方能力雖有,在這件事上還是不夠有力度,左右帝后讓他掌管財帛,他也未必願意遠離長安,還是讓玉遲去吧!一旦做成此事,也是一樁大功,將來入政事堂也方便許多。

不過,玉遲的身份還是不夠,需要挑個作陪的。不需要做什麼,只需坐在那裡,便能壓住場子了。

按理說,宗室,甚至是皇子,自然是最佳的人選。宗室中也不是挑不出人,不說蜀王的兒女,就是臨淄郡公,若讓他去辦這件事,定然辦得十分漂亮。但秦琬不會讓魯王一系有任何機會,故她斟酌了許久,方圈定了一個人。

高密侯邵家傳承至今,已有四代,歷任侯爺雖不是人才,卻也不是那等只會花銷,任事不懂的廢物,當家主母也都頗為精明。故高密侯府就這樣不上不下地在勳貴圈混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沒有頂尖門閥的富貴與排場,卻也不至於淪落到典當家業才能支撐門庭的程度。不擔心子孫吃喝,卻擔心他們的前程。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自打秦恪的次女秦織嫁給高密侯的次子邵暘後,秦恪便對高密侯府一系頗為照顧,做王爺的時候,尚且為他們家的嫡系謀了一官半職。如今秦恪做了皇帝,秦織也水漲船高,成了常山公主,高密侯府的門庭也熱鬧了起來。

按照祖制,常山公主所出的長子、次子到了年歲,便能封做縣公和侯爺。若是高密侯府能再掙來一個襲爵一代,到了常山公主之子長大的時候,邵家便是一門三爵,那才叫榮耀無比。

身家性命、榮華富貴都繫於常山公主一身,邵家對常山公主,乃是李惠妃、房陵公主,那都是關注有加的。前些日子皇后震怒,罰了盧昭媛,誰不明白事情的起因在房陵公主呢?常山公主雖與這個妹妹不甚親近,到底是一母同胞,心情自然有些不好,邵家也是夾著尾巴做人,唯恐被皇后遷怒。誰能想到,江都公主竟下了旨,升邵暘做了司農少卿呢?

司農寺掌管著天下糧食的儲存積蓄,也是一樁難得的肥差,少卿又是從四品的高官。即便是駙馬,能就任這樣的位置,也是很得上位者青眼了。

常山公主秦織聽得這個訊息,固然欣喜,卻也有些憂慮。

她出身高貴,溫柔美貌,也不仗著公主身份就頤指氣使。邵家人對她客客氣氣,邵暘也對她敬愛有加,知妻子看似柔和,實則胸中自有丘壑,便問:“二孃,你為何愁眉不展?”

秦織神色溫柔,語速很慢,猶如一泓清泉潺潺流過:“聽說朝廷想要修葺東南運路,你這時候就任司農少卿,怕是要離家數載了。”

邵暘何嘗不知這一點,他在秦織身邊坐下,攬著她的肩膀,有些感慨:“若我不是你的夫婿,再過二十年也不能得此高位。江都公主既選擇了我,我自當守好本分,不干涉那位玉大人行事便是。”

他們夫婦心裡都清楚得很,邵暘不過是一個擺設,唯一的作用就是幫玉遲鎮場子,擋住部分來自高門的敵意。

得臻高位,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道理,夫妻倆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