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魏王聽見這事後可能的反應,也不住發笑。
沈曼沒好氣地白了兩人一眼,見這爺倆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不由嗔道:“瞧瞧你們倆這德行,這樣亂七八糟的流言都傳了出來,難道是什麼好事?”
“阿孃莫要擔心,依我看啊,這流言十有八九*是韓王想出來的。”秦琬笑吟吟地說,“你瞧瞧這流言,除了讓魏王氣得吃不下飯外,什麼損傷也不會有,一旦查出來,罪魁禍首少不得吃頓排頭。除了八叔,誰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魏王又不是三歲小兒,玉牒說改就改,即便是幼童,將婕妤之子抱給藍昭儀,再以藍昭儀有子的名義晉她為麗妃,也是昏了頭的做法,藍氏少不得擔上奪人子嗣的惡名。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則流言都只能噁心噁心魏王,起不到旁的作用。除了韓王,誰會逮著事情就踩魏王兩腳,全然不考慮後果?
沈曼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也就不再關注,只問:“旭之呢?這些日子怎麼見不著他的人?”
“他啊,奉命堵那個叫蘇摩的護衛去了。”秦琬朝父母眨眨眼睛,“聖人和幾位宰輔都覺得這個蘇摩很有些問題,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將他留在萬國館讀書,而不是回到西突厥去。聖人本打算讓皇孫去辦這件事,卻又存了點顧忌。思來想去,竟找不到什麼可心的人選,便將此事交給旭之了。”
裴熙再怎麼被聖人看重,到底只是臣子,涉及兩國的要事,他不好隨便做主。按理說,這件事應當讓皇子來辦,若要放下身段,就交由皇孫來辦。偏偏諸王之中,齊嗣王深居簡出,代王的兒子個個都不中用,魯王與韓王的兒子都沒長成,至於趙王和魏王……聖人不將這事交託給他們的兒子,確實耐人尋味。
秦恪和沈曼一聽是朝政大事,臉色一肅,不再多問,沈曼又道:“蘇家派人來向你請安?你還留了他們下來?他們倒也有些日子沒來了,莫鸞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為得是什麼事?”
“聽說是蘇彧快回來了,誰料他的書房竟遭了賊,被人洗劫一空。”秦琬見父母面露驚色,立刻轉移了話題,“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之前也沒辦過什麼特別重要的差事,如今又沒到長安,加強些守備也就罷了。蘇家人找我,多是為了家事,聽說刑氏有孕,承恩公的小女兒馬上又要進門,蘇苒的婆家還沒定。林林總總一大堆事兒,總得有個主持中饋的人吧!”
聽見女兒要回婆家,秦恪和沈曼都有些不捨,卻被秦琬三言兩語就混了過去——她總不能告訴父母,若不是玉遲在常青的幫助下,冒著極大的風險,喬裝改扮,特特來見她,她斷不可能借著留蘇家來人的藉口,順便將他留下來。
事涉全家血海深仇,饒是玉遲堅毅如鐵,心神亦為之激盪。縱知代王成了晉王,道賀的人可以從朱雀大街的這頭排到那頭,他亦想辦法混了進來。
此舉雖然冒險,卻也能看出他的迫切。
拜訪皇長子的人絡繹不絕,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旁人很難察覺。玉遲在客房待到深夜,常青方無聲無息地竄了過來,小聲說:“跟我來。”
陳妙已在外頭等著他們,將他們引到了內宅,秦琬見狀,不由笑道:“自家也和做賊似的,當真令人苦惱。”
打趣一句,她便言歸正傳:“玉先生特來見我,必是下了決定。”
“早在知道南宮家被大火焚燒殆盡的那一刻起,熠便下了決定。”玉遲死死咬牙,不復平素的冷靜,“還要感謝縣主給熠這個機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常青默默地站在一旁,頗有些不自在。
秦琬知自己的問題必會戳到玉遲的傷疤,卻不得不問了出來:“南宮家男丁甚多,女眷也不少,不知出嫁女可安好?”
玉遲嘆了一聲,露出些許疲憊之色:“南宮家的女孩兒,多是嫁給那些出身寒門,頗有讀書才華的人,抑或是給官員做填房。”
他不止一次見過姐妹們的淚水——明明是花樣年華,平日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卻從進門開始就矮人一等,換誰,誰樂意?
繼母難做誰都知道,對原配留下的兒女,好則是捧殺,壞則是冷落;關心是假惺惺,不關心是冷酷薄情。人家已經給你定了“有罪”,再怎麼做都是多的,遇上個本性涼薄的,心肝脾肺都掏出來,人家還受得理所當然。
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自家太過冷酷,為了家***個官,簡直如瘋魔了一般。活在這樣的家庭裡,他只覺喘不過氣來,才變著法子和長輩幹,哪裡想得到……會有這麼多曲折……
秦琬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