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為王妃的好惡就這樣偏袒王妃的外家,似乎有多管閒事,識人不明只限啊!
隋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放,又瞧了瞧高盈,意識到自己對秦琬說得太多,本想住嘴,卻聽見秦琬說了一句:“我又忘了,你想必不會注意這些,還是問高姐姐吧!”說罷,她真的轉過頭,問:“高——”
“她知道得,我也知道!”隋轅最容不得別人質疑他不行,聞言忙道,“魯王妃家的事情,誰不知道?她的繼母楊氏見她做了王妃,不是任自己搓揉的原配之女,便生出壞心,竟在魯王妃有孕的時候,買通她的下人,不給服侍魯王的女婢灌藥——魯王的庶長女只比嫡子小了半歲!”
秦琬聽了,不由嘆息。
她心氣極高,一向認為女子不輸男兒,自己的才能更是凌駕於時間絕大部分人之上。奈何女子接受教育的機會比男子少了太多,哪怕高門貴女、命婦耳濡目染,言行舉止都不差,卻還有許多不懂事,不識大體的貴女存在。譬如於氏,譬如魯王妃的繼母,後宅鬥爭是一把好手,奈何成日呆在四四方方的屋簷下,心和眼也就被侷限到了這麼丁點大。瞧不清形勢,以為孝道就是無往不利的武器,結果呢?
得罪魯王妃不要緊,礙著孝道,魯王妃也不能對生父和繼母做什麼,頂多繼母的生活憋屈一點,不復昔日威風罷了。偏偏楊氏看不清形勢,心態扭轉不過來,暗中使絆子,她以為這一招打擊了魯王妃,實際上呢?代王見嫡長子出生才允許周紅英停藥,一年後得了庶子秦敬,如此尚被人說成寵妾滅妻,魯王的庶長女就比嫡長子小半歲,他的名聲能好聽?
這樣拆臺的岳家,不要也罷,魯王天潢貴胄,只有他提攜人的,沒有誰提攜他的,不抬舉親家就抬舉外家,誰敢多說?
好好一個親王女婿,就因為一個女人的不懂事,鬧得正牌親戚宋家享受不到任何好處,被魯王妃的外家李家給摘了桃子,當真發人深省。
高盈見秦琬不說話,還以為她被這些陰私驚住,免不得以責怪的眼神望著隋轅,不悅道:“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你還翻得這麼起勁。”
隋轅尷尬地咳了一聲,不敢再說什麼,用喝茶掩飾不自然,小心翼翼地問:“那咱們……還去什麼地方?”
秦放一聽,暗道機會來了,忙道:“再過兩條街有個春風得意樓,只供各色茶湯、果品和小菜,每日都會有伎子奏樂,文人墨客唱和,十分風雅,舉子們都愛去哪兒。明年便是春闈,各州的舉子想必已陸陸續續進京,咱們不妨去湊湊熱鬧?”
伴隨著“噗”地一聲,隋轅口中的茶水噴了一地。
高盈下意識地站起來,想往後退,若非秦琬扶了她一步,她定要被裙裾絆倒。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隋轅抹了抹嘴巴,指著秦放,滿臉驚恐:“你們知道春風得意樓是什麼地方麼?那是太常寺的產業!”
聽罷秦放對春風得意樓的介紹,秦琬就知這產業的後臺必不會小,故對春風得意樓隸屬太常寺名下,與教坊司掛鉤的事情,她沒有半點吃驚,反倒覺得本該如此。
茶樓酒肆,青樓楚館,歷來是收集訊息的好地方,這一點,明白些的人心中都有數。
想也知道,這樣“好”的地方,在儲位已定,國家不需要動盪的時候,自是牢牢掐在聖人手裡。哪怕懷獻太子過世了半年有餘,聖人在沒擇定太子的情況下也不會將這樣重要的產業交出去,畢竟,眼睛耳朵這兩樣東西,還是呆在自己身上的為好。到旁人手裡,哪怕儲存得再完好,到底也失了功效不是?
高盈這麼正派的人,歌舞伎都見得少,更別說聽到“教坊”,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秦放見狀,忙道:“舉子去的地方,怎麼也不至於差了,我向你們擔保,絕對沒有什麼小娘子見不得的事!”說罷,他真舉起手來,信誓旦旦,“我想帶你們去那兒,一是舉子們經常在那兒高談闊論,咱們可以聽聽百姓的看法;二是父王有意從這些舉子中擇一二王府屬官,咱們先幫父王瞧瞧;三便是春風得意樓的樂師極為出挑,比起宮廷雅樂,更多了一份意趣,你們不妨聽聽?”
他說第一個理由的時候,高盈還沒意動,聽見第二個理由,也有些坐不住了。
所謂的代王想從今科舉子中擇一二王府屬官,實際上就是打算從舉子中給庶女挑女婿,不過是為了兩位鄉君的名節,說得隱晦些罷了。
高盈心中清楚,她未來的夫婿,陳留郡主不打算在勳貴中挑,想從前朝世家出的今科舉子中選一個,此舉非但是為了她好,姑且避開奪嫡的紛紛擾擾,也算響應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