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武功以劍法為主,卻不見得貴派有什麼仁義君子。”李關海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口角之爭也是英雄出少年啊!”孟浪哼了一聲,冷冷說道:“總比你那兩個痴痴呆呆的兒子好。”
站在李關海身後的餘信陵一直未說話,他聽孟浪此言,氣憤異常,更為討好師兄,忙怒道:“小子別不識抬舉,我那兩個侄子,武功可比你高上千萬倍。”孟浪說道:“武功高低,不出手又怎麼知道,還請亮招吧!”李關海讚道:“好!有志氣,血氣方剛的少年就是敢作敢為。”便轉身對李三山和李一水說道:“我祖李太白受玄宗之詔時,說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二人齊聲說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二人聲調各異,愁喜不一。言罷,猛向孟浪攻了去。李一水以攻為主,李三山以守為主。
孟浪知道他二人的招法玄妙,連連躲閃,不敢輕敵。幾回一過,又聽得李關海誦詩,這一回唸的卻是李太白的《俠客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依舊如念《登金陵鳳凰臺》一樣,停頓無序。
李三山和李一水二人招式隨音而動,忽更換了陣勢,兩支短判官筆齊身殺來。孟浪見敵人陡然變了招式,不敢輕敵,忙使出了老子所授的天外飛劍第一層蒼天海外。“噹噹噹”幾聲,兵器相碰之聲轟然入耳,緊接著又是李關海的誦詩之聲:銀鞍······
鳳凰教眾人都暗罵李關海使詐,可內力不及他,終究無可奈何。“鞍”字停頓良久,“鞍”字後面乃是“照”字。李關海剛慾念“照”字,卻聽到噹的一聲,竟是孟浪將李三山左手的判官筆斬斷了。李一水見兄長兵刃已斷,早亂了陣腳。孟浪卻順手將兵器一抖,長劍又落了來,竟將李一水手中的判官筆也斬斷了。如此一來,李氏兄弟三支判官筆已折其二,分明敗於了孟浪。孟浪竟在十幾回合破了李氏兄弟,雖仗著寶劍的鋒利,其劍招之奇也是江湖罕有。
李關海神魂顛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往總是自己的兩個兒子打斷別人的兵刃,今日卻被別人打斷了兵刃。李關海仔細瞧孟浪的寶劍,驚訝地“啊”了一聲,然後顫顫抖抖地說道:“扶風······扶風劍!原來你和楚······楚雲女是一夥的,怪不得射月會在鳳凰教。”
孟浪莫名其妙,不知為何李關海口口聲聲說自己與楚雲女是一夥的,不解地說道:“我雖聞楚雲女之名,但未見楚雲女之面,又怎和她一夥呢?”李關海說道:“嘿嘿,你小子不必裝蒜,當年楚雲女從西域百毒教遺壇得到三件寶貝:一曰御風斬秘籍;二曰五虎斷魂刀;三曰扶風劍。五虎斷魂刀被五刀門門主‘一刀銷魂’洛劍魂所奪,扶風劍後來由楚雲女交到‘飛天狐狸’褚正俠手裡,這是天下共知之事。卻不知著扶風劍如何落入你這小賊手裡?”孟浪終於知道了一些眉目,原來師父傳給自己的扶風劍竟有如此來歷,那李關海卻不知孟浪是褚正俠的徒弟。
又聽李關海說道:“大家一齊動手,閒剿滅這賊小子,倘若楚雲女那女魔頭來了,事情就更不好辦了。”先前李關海言語不失讀書人風範,可這幾句話說得急促非常,彷彿楚雲女真的來了。點蒼派弟子人人拔起利劍,大有出手共擊孟浪之勢,卻聽得鳳凰教有人說道:“孟公子為我鳳凰教出頭,我們誓死保護他周全。”眾女都應了一聲,立即圍在孟浪身旁,防止點蒼派群起而攻之。
正當劍拔弩張之事,卻聽得一個男子恐怖的聲音:“我,領教。”隨著聲音走出一位年紀約四十五歲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貌不驚人,一直在李關海身後,並不言語,現下好不容易冒出一句話,竟是“我,領教”三個字,兼之聲音可怖,倒有沖天破雷之象。孟浪仔細打量那中年人,見他生得高大挺武,面容微紅,必是武藝精湛之人。
李關海恭恭敬敬地中年人說道:“何勞師兄親自動手,殺雞焉用牛刀,讓師弟出手就行了。”中年人搖了搖頭,對孟浪說道:“小子,比武。”李關海不敢阻擾,向餘信陵使了個眼色。餘信陵會意,指著中年人對孟浪說道:“這是我二師兄,江湖人稱‘言簡意賅’姓嵇,諱嵐,平時一句話不出四字,所以還有個外號‘字不過四’,可江湖人人敬重他的武功和為人。”
嵇嵐面無表情,只是盯著孟浪,好半天嘴上有蹦出四個字:“比武,敢嗎?”孟浪正想說話,又見嵇嵐後面走出一位五十左右之人,那人臉面消瘦,可目光炯炯有神,宛如黑暗中的明珠,璀璨奪目,光照四壁。那消瘦之人未及答話,餘信陵忙走上前來,說道:“這位是我大師兄,便是威震江湖的‘答非所問’,姓崔,名諱上任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