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內力提高了嗓音,整個鳳凰臨閣似乎成了人山人海的鬧市。
可嘈雜之聲依舊掩不住李關海與豔霽的聲音。李關海聲音飄蕩整個山谷:“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聲音依舊錯落有致,字字間隔不一。而豔霽的聲音也是奮起直追,卻怎麼也掩不住李關海聲音。
鳳凰教眾女子與李關海進行聲戰,並無傷死之險,可傲雪與李家二子的刀劍實戰,險著起伏。那李家二子招式隨著李關海錯落的讀詩聲,陡進陡出,逼得傲雪早已招架不住。豔霽更是漲紅了臉面,用盡全部內力來提升嗓音,依舊於事無補,臉上汗珠涔涔直下,只聽得“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愁”字音剛落,只聽見“嚓”的一聲,原來傲雪那柄劍承受不了判官筆的連連進逼,瞬時斷為二截。
與此同時,豔霽“哇”的一聲,嘴角滿是鮮血,卻是她內力已使盡,一口氣提不上來所致。傲雪早已目瞪口呆,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劍竟被折斷,虛影又是幾晃,三枝判官筆都重重地砸在傲雪身上。傲雪被擊得身飛二丈外,早已昏厥在地。鳳凰教弟子立即分為兩撥,一撥圍在豔霽身旁,一撥圍在傲雪身旁。齊心相助,防止敵人乘二人受傷之際,突施襲擊。
李關海哈哈笑道:“鳳凰教果然同心同德,弟子身敗受傷,教主也跟著瀝血三升。”內力充沛盈溢,聲音遠遠傳出,卻是李關海故意賣弄,以震懾鳳凰教弟子。
豔霽吃了一驚,暗歎李關海內力之深,高不可測,自己在使內力時,已精疲力竭,而李關海竟毫髮無損,內力渾然天成。豔霽只得運氣療傷,過了良久,才緩緩睜起眼,說道:“點蒼派不僅劍法卓越,內功亦是深不可測,鳳凰教今日滅於點蒼派手中,本也是無憾。可是有詩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若使當時便死,千古忠佞有誰知。’我鳳凰教並未做惡,可揹負‘江湖四惡’的罪名,真是死也不甘。”
李關海說道:“千古對與錯,非我等一言兩語能定。對也罷,錯也罷,惡也罷,善也罷,都如無情長江流水,源源而去。我們此次只為射月姑娘而來,絕無剿滅鳳凰教之意。”
豔霽說道:“她一個小姑娘,又未得罪貴派,何必為此大動干戈?”李關海說道:“武林各派面臨生死關頭,楚雲女不久重現江湖,嘿嘿,你鳳凰教能推脫著彌天之災嗎?”
“楚雲女”三字一出,無論點蒼派弟子,還是鳳凰教弟子心中都是一震。年紀稍大的更是“啊”了一聲,十八年前的江湖慘景彷彿又要出現,一切都歷歷在目。
孟浪和雅夢也曾聽老子說過楚雲女,直到她曾暴虐天下,弄得江湖人心惶惶,流血漂櫓。只有射月她一直莫名其妙,不知自己與楚雲女有何關係,可是秦催華,雪山四狼,點蒼派都是為自己而來,百思不得其解。
第八回(上)
第八回點蒼三番戰未果遁甲八門死傷休
當“楚雲女”三字出口時,眾人心中都是一驚,更有甚者,竟然有人顫顫發抖,可想以往楚雲女行為之慘烈。
豔霽心中也是一驚,說道:“李掌門真會說笑,楚雲女已消失了十八年,何必用她的名號來壓我們鳳凰教?難道我們會怕嗎?”李關海說道:“我該說的話都已說了,豔霽教主不信,我們只有付諸武力了。”豔霽說道:“李掌門早已使用武力,何必說‘只有’二字呢?自欺欺人吧!”李關海說道:“我兩個兒子武藝平平,還望鳳凰教繼續指教。”
鳳凰教聽了李關海挑釁的言語,都躍躍欲試,可眾人都知道名為對付李三山和李一水兄弟二人,實則是對付李家父子三人。正當局勢僵持不下之時,只聽到一人冷冷說道:“讓我來領教一下李家兩位公子的絕藝。”
李關海不覺一驚,那說話之人分明是個男子,想鳳凰教全是女子,又怎會有男子呢?腳步響處走出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踏步邁進廳內,背挎一柄劍,步伐輕微,立在李三山和李一水對面。
鳳凰教眾人識得來著為雅夢之友孟浪,卻不知他的武功如何,心中又驚又喜。李三山和李一水依舊侍立,一眼也沒瞧孟浪,口裡依舊喃喃說著話。因二人聲音過於微小,孟浪雖在二人旁側,只聽到二人喃咕著,卻分不出所以然,想來二人還在鑽研李太白之詩。
李關海抱拳對孟浪說道:“自古君子慣於使劍,昔李太白吟酒舞劍,人稱‘詩仙’‘酒仙’。今日見公子使劍,必定也是位謙謙君子。”他言語頗為客氣,可仍然忘不了他心目中的偶像李太白。
孟浪並不領情。冷冷說道:“使劍未必就是君子,點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