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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不敢?哈!”阮子元轉臉與傅尚恂對視,他眼底隱有怒意,面上卻是笑著的,慢騰騰地說:“我當然不敢,雖然別人抬舉,說是‘傅家阿恂,阮門五郎’,但如我這種眠花宿柳、鬥雞走狗、恃技賭棋之徒又算個什麼東西?哪裡能和傅公子比!”

傅尚恂微怔,阮子元那句話分明是自己當初對唐徹說的原話,但他只皺了皺眉,道:“難得你有自知之明。”

阮子元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地對傅尚恂道:“你!”

兩人這番談話較方才聲音低了不少,旁人聽不見,但跟著傅尚恂那名僕從卻聽了個一清二楚,只垂頭立在傅尚恂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傅尚恂與阮子元對視,眼中怒意難掩,但語氣卻極平穩地問:“怎麼,你不服?”

阮子元與傅尚恂對視的一瞬間,頓時明白了什麼,阮子元火氣全消,桃花眼忽地彎了彎,輕輕一笑,無比得意地道:“君激將耳。”他換了個坐姿,左手撐著左臉,寬大衣袖滑至手肘,左腿隨意地蹺了起來,二齒木屐在腳上一晃一晃,這幅樣子要多憊懶就多憊懶,要多無賴就有多無賴。

見傅尚恂眼底怒意更濃,阮子元笑地更得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怎會不服,我阮子元天生不思進取、不學無術、不求上進,只會眠花宿柳、鬥雞走狗,略通一點博弈之術,卻還用在賭局之中!也無怪傅君端方高潔看不上區區,只能嘆天何必生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尚恂忽然伸出手揪住阮子元的衣襟,一把將他拉到自己面前,阮子元的笑聲戛然而止,卻仍挑著眼挑釁地看著傅尚恂。

小小的酒鋪裡登時靜了,眾人都看向這二人。

傅尚恂與阮子元湊地有些近,一時間呼吸相聞,都能看清對方濃密的睫羽。傅尚恂眼神陰騭,滔天怒氣隱在眼底,他注視著阮子元,這張臉實在陌生,只有那雙天生風流的桃花眼還能找到幾分幼時的影子,阮子元那時求他幫忙做功課時一雙桃花眼便會討好地彎起,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全是挑釁。

傅尚恂擰著眉,神情厭惡已極,一字一頓地:“阮子元,你算是什麼東西?讓我,讓我——”說到此,傅尚恂薄唇緊抿,住了口。

阮子元掰開傅尚恂的手指,整了整衣領,滿不在乎地笑著說:“和傅公子比,我當然不算什麼東西。”他扭臉催道:“小呆子,我的酒怎麼還不送來?”

小二立刻看向掌櫃,掌櫃伸手摸摸小二的頭髮,雲淡風輕地說:“還不為客人送酒?”小二戰戰兢兢地端了一壺湛露挪過來,放下酒壺轉身便跑。

阮子元手執酒壺自斟一杯,又為傅尚恂斟了杯,道:“既是久別,這一杯也算我請傅兄。”

傅尚恂未動酒杯,只冷冷問:“鐘山棋約,你來是不來?”

阮子元飲了口湛露,滿足地輕嘆了聲,聞傅尚恂此言,哂笑一聲,道:“倒也不是不能去,不過傅兄既然不肯與我賭棋,那不如這樣!既逢好酒,就賭一賭酒量,你我二人便在此對飲,直喝到一方醉倒,若是我先醉,我就去!對了,我今日出門身無分文,本來打算賒賬,既然傅兄在此,還請幫我付一付酒帳。”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定要快點把這個完結!!!!

這兩隻的悲劇應該是從阮子元中二開始的,傅尚恂在阮小五中二的人生關鍵階段大怒地和阮小五絕交,阮小五奔向中二不回頭,傅尚恂奔向高冷不回頭。於是就兩隻折騰了這幾年,嘰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忽然發現這也算幼馴染呢!

☆、第五章

阮修遠、唐徹、孟南生尋到太平酒家時,已近黃昏。烏雲早已消散,天邊堆著赤色的雲霞,斜陽暖光照在磚牆瓦簷之上。

傅尚恂與阮子元在桌前對坐,桌上擺著幾個空酒壺,與地上零零散散地倒著幾個酒壺,酒香濃郁無比,卻不是湛露一種。滿座仍有近半賓客,都瞪大了眼吃驚地看著這二人拼酒。

年輕的掌櫃連算盤都不撥了,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二人。

傅尚恂腦中已無幾分清醒,滿面緋紅一直蔓延到頸項,卻還搖搖晃晃地將一杯清酒抵在唇邊一飲而盡,雙眼注視阮子元,只憑執念強撐。反觀阮子元,面色如常,抱著一個酒罈仰著脖頸慢騰騰地吞嚥,一些酒液順著下頜蜿蜒流過脖頸打溼了衣襟。

這二人的酒量其實都很不錯,只是傅尚恂是天生的,而阮子元是後來練就。

而阮修遠三人還未走到酒家門口就嗅到那叫人醺醺然的香氣,掀開門簾後面對那二人斗酒之景更是驚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