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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般,許家老二也說他喜怒無常,做事頗為隨心所欲。

文笙擔心師父王昔明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也收斂不住脾氣,一旦惹怒了楊昊儉,怕是等不到她設法營救。

鍾天政坐在文笙對面。手掩在寬大的袍袖中,一隻手臂託著腮,望著文笙沉思半晌。突道:“許二說今天晚上楊昊儉在莊子上設宴請客,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混進去,若是有機會下手,便把兩位老人家救出來。省得你這樣心事重重。我看著不好受。”

文笙沒想到他這樣膽大包天,嚇了一跳:“你一個人去?”

“不然還有誰?你不是擅長畫畫麼,畫上兩幅人像給我帶著,免得到時候救錯了人。”

文笙望著他,想說不行,這太危險了,說出來的卻是:“鍾兄,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鍾天政不以為忤,反而望著她粲然一笑:“我的老天。你可算是問出來了。這才對嘛,你我早應坦誠相待,我寧可你有什麼不解的就問,也不願你把疑惑都藏在心裡。”

鍾天政如此爽快,到叫文笙有些意外。

認識鍾天政到現在,文笙覺著不是自己不夠坦誠,而是她原本不太想過問這個人的秘密。

她與鍾天政,也不過是萍水相逢。

君子之交淡如水,文笙不想離著他太近,更何況,她有一種直覺,她沒有看透鍾天政,他自始至終展現在眾人眼前的,都是假相。

可是進京之後,他完全丟開了自己的事,盡心竭力地在為文笙奔走,甚至不惜暴露他隱藏起來的實力,又要甘冒奇險去救人……

如此相待,令文笙感動之餘,覺著應該往前邁一步,好好了解一下眼前的這個人。

鍾天政拿了桌子上的一個空茶盞,放在手指間隨意把玩,偏頭想了想措辭,垂下眼眸,臉上露出了傷感之色:“我隨母姓,天政是我娘給我取的名字……”

文笙神情專注地聽他說,“天政”這名字細細琢磨,裡頭似是有些別的意味。

“從記事起,我便跟著我娘東躲西藏,沒過過安穩日子。看看我這張臉,”他還真仰起臉來,左右側著給文笙看了看,“我娘是個少見的大美人,可是她要整日把自己打扮得又髒又臭,生怕給旁人認出來,直到我十歲那年,她找到合適的人託付,沒了牽掛,便投井而死。”

他抬起眼眸,注視著文笙:“我的父親楊治,是先帝第四子,如今在位的建昭帝楊紹的異母兄長,楊紹登基,他擁戴有功,被封為賢王,十九前因為謀反通敵十餘樁大罪下了獄,父子皆賜毒酒,妻女妃嬪更是每人一條白綾。建昭帝原要斬草除根,我娘當時只是賢王跟前一個擅畫的歌姬,沒有人知道她已經懷了身孕。”

楊治當年造反,據幾個“百事通”說是罪證確鑿,他要趁著那年的玄音閣大比之際,把建昭帝和玄音閣的眾多樂師一網打盡,連譚老國師都一起計算在內。

只是事機不密,還未發動便走漏了風聲。

鍾天政此番進京,想要進入玄音閣,莫不是意圖東山再起,為全家人報仇?

鍾天政認真地望著她:“你看,我什麼秘密都和你說了,我這條命,就算是交到你手裡了,別的不說,報到官府就可以換回來潑天富貴,更不用說救兩個人。顧姑娘,你會去嗎?”

這個文笙根本連想都不必想:“自然不會。”

“那你會幫我麼?”只這一句話,便隱約暴露了鍾天政的野心。

文笙默然不語,停了片刻,在他希冀的目光中慢慢搖了搖頭。

她自幼秉承顧家家訓,顧家的人向來不參與這些事情。

鍾天政彷彿早有預料,苦笑了一下:“你看,我就知道。但我卻要幫你,我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從寒蘭會上看到你,便時時想著,忍不住拐彎抹角地去跟姚華打聽你,能在江原城同你偶然遇上,我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在三生醉吃那頓飯的時候,我沒有喝酒,卻覺著腦袋裡一直暈乎乎的,當時就想,我不要三生,只要能跟你這樣一輩子,就承蒙老天爺厚愛了!”

文笙不禁臉上發燒,從前生到今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她的面,如此直白地訴說愛慕之情。

沒有辦法打斷,亦不好閃避不聽。

她等鍾天政說完,想了想,直截了當地答覆道:“鍾兄,請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一直以來,我都當你是尋常的朋友,而且我也無意成親嫁人。”

鍾天政聞言一動不動呆呆坐著,好半天才自嘲地笑了一聲,道:“還真是毫不留情地當頭棒喝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