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環守在夢寰身側的四婢,雖然看到了小姐轉身而去,但因未聞召喚之命,不敢撤走。
但見趙小蝶身披藍紗,被山風吹飄起來,緩步輕舉,似走的很慢,事實卻走的異常迅快,轉眼之間,已隱入一道轉彎的山腳不見。
四婢望著小蝶隱失的山腳,臉上微現焦急之色,因為趙小蝶在離去之時,未吩咐四婢如何對付夢寰而有所舉動,只得分守四周,擋住夢寰去路。
忽然間,連續五聲清脆的絃音,飄拂而來,四婢在聞得那絃聲之後,一齊轉身,向趙小蝶隱失的山腳所在追去。那最小一婢,臨去之時,對夢寰笑道“我們小姐說,看在沈姑娘情面上,答應你三日限期,現在你可以隨便走動了……”說到最後一句,人已到兩三丈遠。
四婢去勢快極,清脆餘音未絕,人影已隱去不見,楊夢寰只覺這四個蟬女身法,似和初見之時,又快很多,心中大感奇怪,不知何以在這短短的幾月時間之內,竟有若干精進。他哪裡知道,趙海萍在給愛女服用萬年火電內丹之時,讓四婢分食了火龜的肉湯,這等千載難遇神物,對輕身飛躍之術,助益極大。而且趙小蝶在精研《歸無秘笈》之後,又指點四婢不少武功竅決。本來四婢所學武功,都是《歸元秘笈》上記載之學,無論拳、掌、輕功、攻拒身法,都是經過千錘百練的上乘武功,大異一般武學傳授常規,只要一入門徑,初學即入大乘。
他想得人神,忘記了身邊還站著兩人。
忽聞一陣嘶嘶之聲起自身後,回頭望去,只見李瑤紅已取下包頭白絹,——扯得片片碎裂,丟在地上。
沈霞琳看得奇怪,忍不住問道:“紅姊姊,你這是幹什麼?”
豐瑤紅幽怨地一笑,道:“我在替人帶孝,可是他卻仍然好好地活在世上,這孝自然不用再帶了。”
沈霞琳茫然一笑,未再追問,楊夢寰卻聽得心中一凜,峨嵋山那一場慘烈的搏鬥經過,陡然間湧上心頭。
暮然問,一陣格格的大笑聲,破空而下,勁風颯然,直襲幾人,楊夢寰伸手抓住霞琳,疾退三步。
定神望去,只見陶玉由身旁巨松之上,電射而下,楊夢寰不過剛剛站穩身子,陶玉已腳踏實地,原來他早已隱身在那兩株並生的古松上。
李瑤紅已拔出背上長劍,蓄勢戒備,待她看清來人是陶玉之後,還劍入鞘,說道:
“原來是你——嚇了人家一大跳。這些時日,你跑到哪裡去了,害得爹爹傳下龍頭令牌,分諭各處分舵找你下落?”
陶玉淡淡一笑,道:“年來經歷,一言難盡,待會再談不遲,師父身體好吧?”
李瑤紅道:“爹爹的身體很好……”她自在祁連山和陶玉分手之後,一直就沒有再見,當時陶玉被朱若蘭暗用透骨打脈手法,傷了體內經脈,臥病在一處山岩之內,幸得一陽子替他掏穴活血,但陶玉在醒轉之後,連一句感謝的話也不話,跨上寶駒而去……
屈指算來,已快一年時光。在李瑤紅的心中認為他早已傷逝在祁連山中,想不到會在括蒼山了陡然相逢,心想說幾句慰藉之言,但當著夢寰之面,卻又感說不出口,只答得一句爹爹很好,就倏然住口。。
陶玉微微一笑,道:“咱們天龍幫黔北總舵,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李瑤紅道:“祁連山大覺寺幾個和尚,曾到黔北總舵,鬧了一陣,雖然鬧得很兇,但他們並未沾得便宜……”
陶玉截住了李瑤紅的話,笑道:“我是問師母老人家可好?”
李瑤紅道:“媽媽依然如故,每日吟佛洗心庵,不見外人。唉!現在連我也不準擅入庵中一步了!”
陶玉道:“師父、師母既都無恙,不知師妹為哪個穿了這身重孝?”
李瑤紅呆了呆,道:“誰說我是穿孝?”
陶玉格格一笑,不再和李瑤紅爭辯,轉顧夢寰,說道:“楊兄未免太輕看自己性命,剛才你那一掌,如果真的自碎了天靈要穴,死得實在太不值了!”
楊夢寰道:“那位姑娘深疑兄弟偷竊了她的《歸元秘笈》,我如不自求了斷,她也決不會放過我的。”
陶玉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那《歸元秘笈》,真是楊兄偷竊的了?”
楊夢寰本想間陶玉是否見到《歸元秘笈》,但被陶玉搶先一問,反而無言可對,不禁一呆。
金環二郎雖然能矇騙夢寰、霞琳,但卻無法騙得過在一起長大的師妹。
但見李瑤紅眼珠兒轉了幾轉,接道:“楊相公為人誠實,他說沒有偷竊《歸元秘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