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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故對我示好。而我只能裝作毫不知情,回應於她。

裴茵哈哈大笑,揮袖說:“妹妹果真繆讚了。”她嘴裡不以為然,心裡卻很高興。一個人貌美,你就應該誇她有才。一個人有權,你就應該誇她不愛名利。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

迦羅的嘴角往上揚起,眼波流轉,一時充滿魅惑,似是有什麼感觸,喃喃:“大家盛傳王爺貌似紅酥美人,沒想到王爺不止外貌如此,只是我太愚笨,明知你的聰明卻說不說王爺聰明在什麼地方。”

我一驚,這個閱盡世態的伶人看我的眼神未免太犀利,眼睛深處有著到達不了的冷然。

我勉強笑了一下,取過案上的殘酒,飲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入腹,“向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稱讚一個徒有皮囊的人很聰明,真是讓我太高興了。”

他也笑了起來,處處緊逼,“王爺太謙虛了,將來我們都得仰視王爺呢。皇太女一日未定,一日不能蓋棺定論。”

我的臉色很是難看,恨不得把手中的酒杯砸過去,連強笑都不能夠了。若是今日這個伶人的話傳出去,說我這個平安王覬覦王位,拿王冠這種事情和伶人調笑,那就不堪設想了。

“放肆!迦羅,這種事情豈是你這種人能擅自談論的。”裴茵變了臉色,喝住迦羅。到底是大家子女,裴茵也想到其中利害關係了。

迦羅轉臉看著她,冷笑:“我這種人?是,我是什麼人!”狹長的眼睛有著赤裸的譏誚,“我只是被人呼來喝去的伶人,向來是不能和你們相提並論的!”

裴茵又氣又尷尬,一邊向我賠笑,一邊又摟住迦羅的細腰,低低哄了幾句。

這個張狂的迦羅,把我氣得身子有些顫抖,我總覺得他有些故意的。

這個宴席先是謝寧拂袖而去,再來我鬱氣難消,這個迦羅真是禍害。

這股悶氣一直在府前下了鳳轎都沒有消除,清愁伸出手小心扶住我看著我鐵青的臉色,輕笑道:“王爺一向泰山壓頂面不改色,今日卻破了例。這個迦羅真是讓人佩服啊。”

明明知道他是說笑,心裡卻怒火升騰,轉臉冷冷盯著他,“下次別再讓我聽到這個伶人的名字。”明明白白宣誓了我的憎惡。

清愁低下了頭,恭敬地扶住我的手臂,低低道:“是。”

不是沒有看到他原本明亮的眼神轉暗,可我不肯出言安慰他。今天裴府迦羅就是個例子,若我也是這麼讓清愁沒大沒小,得意忘形,恐怕我的禍事也不久了。凡是都有個度,有個限,不可逾越。就連我都不能。與其明日被人身首異處,不若今天嚴加防範。

帝京滿是暗線,到處張著網,只能謹慎保身。他們不是不懂,只是任性。可任性有什麼好處呢?除了傷害自己。

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很珍惜眼前的一切。若是我真的威脅到了四位姐姐,撲面而來的風使我覺得徹骨的寒冷。這個念頭使我即使回到了香氣馥郁的平安府都無法停住恐懼,這些都是清愁無法理解的。

子非魚,哪裡會知道魚的處境呢?

自那日從裴家赴宴回來後,我盡力避免和裴茵見面的機會。君子曰防微杜漸,方能趨福避禍,明哲保身。裴茵這麼寵著那個伶人,禍不遠矣。我還是儘量不和她深交為好,雖然這個人有著雄厚的實力。這段時間我還是適宜在家裡養神,雲岫不在身邊,我只能孤軍奮戰。來到鳳國從醒來的那一天,我其實都在緊張和戒備中度過,一方面要積極適應這個新的國度新的文明新的身份,一方面,也要小心翼翼地周旋於人群,唯恐被人看出馬腳,甚至提防著母皇和鳳後。皇家的女兒其實都缺乏真正的安全感,何況我這個外來闖入者。現在鳳國皇太女之位一天不確立下來,我一天也不能安穩。

在謫紅居的廊下天香命人放了一張軟塌,好讓我舒服地賞蘭。我躺在那裡懶懶地看著院角放著幾十盆蘭花,這種異域引進來的名貴品種竟然在秋天也能開放,星星點點的藍色火焰在晚霞中灼燒人的視覺,一地蠱惑湧動。出神地看了半天,我的心裡隱隱隱隱有些危機感,至於是什麼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簷下的風鈴被晚風輕輕釦動,不由自主地響了起來。

“到底是風動還是鈴動?”秋天的晚風吹到人身上已有股冷冽的味道,我拉緊了外袍,自嘲出聲。

清愁為我倒了一被熱茶,並沒有回答我,或許也知道我只是感慨,並不需要聽別人的答案。接過他手裡的熱茶,喝了一口,胸臆間升起一些暖暖的東西。我看著他手一陣發愣,他的雙手白皙修長,圓潤光潔,只有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