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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未有的失望從心中蔓延到腳尖,堇南開始害怕了,她覺得自己在父親心中的位置變得岌岌可危了。

她覺得自己和母親一樣,被父親遺忘了。

堇南心裡沮喪極了,也不知又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動動僵硬的腳,正要回到房裡,管家李忠福突然來了。

“小姐,老爺在近月亭有請——”

堇南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忙於和客人周旋的父親竟然有空見自己?

堇南雖覺得這事奇怪極了,但心裡好奇父親會和她說些什麼,便二話不說地跟著李忠福往近月亭走去。

卷一 008、萬歲~

008、

夜風拂動,纏繞在亭柱上的紗簾輕輕飛揚,就如輕薄的蝴蝶翅膀,懸浮在水光粼粼的荷花池上。

一抹月色穿過紗簾,靜靜地流瀉在近月亭內。

淳于崇義坐在亭內,一盞香茗入喉,略顯蒼老的聲音緩緩而出。

“昨日,東街刑場可有什麼異端?”

候在一旁的鐘離聽到問話,上前一步,聲音恭敬而又冰冷。

“回大人,昨日沈家由刑部尚書孟津舟親自監斬。我特地向孟大人確認過,沈家上上下下一百零二人,除了流放到卞州為官婢的六十二名女眷,剩下的四十名男丁都已被斬首,無一倖存。”

“你確定,沒有漏網之魚?”

“確定。”鍾離抬頭,深邃的眼睛藏在黑暗中,讓人難以猜透他的心思,“四十名男丁的人首都已確認過,是沈家的人無誤。而且,按照大人的意思,將沈郜留在最後行刑,讓其親眼目睹兩個兒子人頭落地。聽說,沈郜身首分家時,雙目怒睜,面部猙獰,依然保持著死前的表情。”

淳于崇義面不改色的聽完,忽地大笑一聲:“快哉,快哉!當年他以為餘要和他爭奪相位,暗中搗鬼,害餘一家老小被貶青州,路上還遭遇匪徒,差點家破人亡。老天有眼,讓餘抓到他叛國的證據。沈郜老賊,實在是罪有應得呵!”

“大人。”鍾離看著心情大好的淳于崇義,遲疑道:“眼下快到春深時節了,這天越來越炎熱,您下令將沈家四十顆懸在東街菜市口,一日不到,便有陣陣惡臭傳出,周遭的百姓難以忍受,不免怨聲載道”

“餘隻是區區翰林學士,哪有那麼大的權力。棄市之邢是皇上下的命令,一來是為了懲罰犯下叛國重罪的人,二來是為了殺雞儆猴,以此警示百官,三來便是讓百姓知道江國律典的厲害。”頓了頓,淳于崇義又道:“這幾日你派幾個人守在東街附近,若有形跡可疑的人便抓起來。沈家亡了,同沈家有關係的人也要一併剷除,以免留下後患。”

鍾離低頭聽著,想說什麼卻還是忍住,只道:“是。”

淳于崇義看著鍾離臉上那道疤痕,打了個手勢,一個丫鬟上前,將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

“這藥是從大崇國來的,塗抹在傷疤上,三日便會起效。”淳于崇義道,“如今堇南也回到金麟了,你們難免會碰面。這藥,你拿去用吧。”

鍾離看看桌上的瓷瓶,半響,他抱拳道:“大人的心意屬下收下了。這藥,還是留在大人這吧。屬下臉上這道傷疤,雖然醜陋,卻也是警示。它會時時刻刻提醒我,為大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淳于崇義微笑著點頭,示意丫鬟將瓷瓶收了,他用讚許的目光看向鍾離,道:“你的忠心餘也收下了。”想到什麼,又道:“堇南就快來了,你先退下吧。”

“是。”

鍾離說罷,轉身退出亭外。

與此同時,堇南跟著李忠福也快走到近月亭了。

繞過一池荷花,堇南在進到亭中時,看見只有淳于崇義一人坐著,身邊並沒有巫氏陪伴,糟透了的心情這才好了一點點。

可僅是好了一點點,堇南行了禮,悶聲悶氣地喊了聲“爹爹”。

“坐吧。”淳于崇義看著自己的小女兒,縱然其有些調皮叛逆,不像一般閨秀那樣賢淑文靜,卻也始終是自己的女兒。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愛憐,他關切道:“昨日淋了雨,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有。”堇南撇過頭,避過淳于崇義的目光,“我好得很。”

淳于崇義見自己說什麼她都不領情,臉色一僵,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李忠福站在一旁,見此情景,便拿出一個簿子遞給淳于崇義。

“老爺,這是今兒的賀禮薄。您瞧,若是合心意,我便替您收起來。”

淳于崇義一掃那簿子,道:“你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