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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到晏臣,也許等到幾乎致死的痛楚過去了,他可以再回到他的身邊,無論是用

什麼形式,都要完成最後一世的誓言。

他以為離開工作場所,離開一切,在鄉下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後,會好過一點。

但是卻沒想到等到要面對的時候,痛楚還是像洪水般侵襲而來。除了轉身逃走,他竟然別無他法。

一絲嗚咽已經傾瀉而出,身後的男人卻依然窮追不捨。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支撐多久,也不知道晏臣到底為了什麼還要

來找他,是想再給他更多的折磨嗎?那麼他應該感到驕傲他一定成功,只要他看到他,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手突然被猛烈地抓住,隨著痛感而來的是晏臣憤怒的臉和聲音。

「你幹麻跑啊?!」

「放開我……」

徐子銘幾近絕望地發出求饒,用力地想扯回自己的手,力氣之大讓晏臣嚇了一跳,不但忘了放開他,反而用更大的力氣

反去箝制他。

「我沒說我要幹麻,你跑什麼?那麼怕我嗎?」

徐子銘覺得頭更痛了,只能用盡力氣嘗試抽回自己的手,邊喃喃念著沒有、快放開之類的話。

徐子銘在哭,但是睜大的眼睛看起來卻像是不自覺自己正在流眼淚。晏臣本來還想說些惡毒地話讓他不要這麼激動,但

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後,卻只能悶不作聲。

這個原本應該是很堅強的男人,全是因為他而變成這樣的嗎?晏臣並不感到開心,只覺得心情複雜,卻說不出來是怪在

哪裡,甚至連自己為什麼要抓住他、想要問他些什麼,都說不上來。

兩人還在拉扯著,眼角餘光便看見阿前正從Hoca後門走出來,發現街道這邊的爭執後,立刻臉色大變地走過來。

「子銘!去你媽的晏臣你給我放開他!」

聽見阿前的聲音,徐子銘更是用力地拉回手,在他終於掙脫時,晏臣看見他手腕上紫紅一圈怵目驚心的瘀血。

看見徐子銘要奔過對街去,晏臣連忙也跟著跑去,兩個人都忘記自己是在車流有點洶湧的路段。

雷鳴般的喇叭聲急促響起時,晏臣同時看見的是徐子銘驚惶地回過頭來,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叫出他的名字──

「晏臣!」

接下來的世界,在他的記憶中再也沒了聲響。

他第一次看見徐子銘的臉上有那麼激動的表情,他朝著他這邊奔過來,接著是被他推開倒在人行道上,短暫的黑暗和腳

擦破皮的疼痛。

他不知道那聲讓人屏息的撞擊聲,在他的耳朵裡面究竟變調成了什麼,也許是徐子銘喊叫他名字的淒厲嗓音,或者是幾

千年前,那個叫天與的男人輕輕嘆息著說我喜歡你。

車子尖銳的煞車聲和阿前驚恐的呼叫聲,又回到了他的耳中,這次他清楚聽見,那個不斷冒出殷紅血液的殘破身體底下

,那顆心臟傳出微弱的破碎聲。

微乎其微,所以他一直都忽略、也從來都不在乎的,一顆真心碎裂的聲音。

百世之誓ˉ20

微雨,所以那個人撐著傘。

記憶過於模糊,所以傘下他的面容也不清晰。他只記得天與看著他的時候,總是微微笑著。

但是那天,細雨陰霾,那個人的臉也陰霾。他只說有話想對他說,便不發一語地到涼亭上等他。小廝說一直到他忙完,

天與足足坐了兩個時辰,動也不動。

他不知道他要跟他說的話,會崩壞了一切,改變了他們一輩子,甚至影響他們數千年。

登上小亭,天與的臉終於自陰霾中抬起,滿臉愁容,似乎正在煩惱著該不該把心事說出口。他在感知到他的猶豫時,就

興起轉身逃跑的念頭。

「仲狂。」

面容模糊,但是好聽的醇厚中音卻忘不了。他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還沒變調、他和天與還和諧共處的時候,他

稱讚過他聲音好聽。

「什麼重要的事,讓你等這麼久?」

天與抬起頭看他,只苦笑了一下,然後便是無盡的沉默。

他在他對面坐下,竟也跟著安靜不置一詞。

許久,天與才下定決心似地,看著他,輕咳了兩聲。

他在那一刻真的想過轉身不聽。

「仲狂。」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