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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的沒的,說憂鬱症是很可怕的病、阿前不只一次想要來和他談判。

但這些第二手的對話對晏臣來說卻十分遙遠,也許是因為他已經許久沒看見徐子銘了。他不知道把徐子銘整到生病算不

算達成他的復仇大業,在所有一切都回到原點──徐子銘消失在他眼前,而安玲也不再是他的女朋友,只偶爾有點聯絡

,這回到最初狀態的生活,讓他覺得空虛。

只有在某些時候,想起徐子銘帶給自己的仇恨,和自己帶給徐子銘的傷害,他才不至於在太過漫無目的的生活中忘記自

己的初衷。

西鹹說,徐子銘對他的寬容,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沒有什麼報復比傷害他人的真心還要重,徐子銘知道了他的身

分之後,非但沒有遠遠逃離,反而還留在他身邊替他打理約會的事宜,被他暴力惡言相向也總是笑著吞忍,隨身碟失蹤

那次的事徐子銘更是沒有放在心上。所以西鹹直接問他:你還想對他做什麼嗎?

他還想對徐子銘做什麼嗎?他不只一次問自己,把徐子銘的真心狠狠地傷害過後,還可以對他做什麼。殺人不是他的目

的,他只要他體會他的痛苦,所以不計代價想要讓他痛苦折磨。但是現在這股茫然感和空虛感,卻總是在反問他自己:

你還想對他做什麼嗎?

因為從來沒有想過竟然可以復仇,以為會獨自抱著恨意就這樣過完一百世,所以不知道在千方百計去傷害徐子銘之後,

剩下的會是什麼、接下來的人生會是怎麼樣。

晏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用這種半帶煩躁半帶無奈的情緒,去思考關於百世之誓這件事、思考關於徐子銘這個人。每次

想起他,遙遠記憶中的天與彷佛就會和他重疊,那個從前在別人眼裡就一直是個溫和有裡、沒什麼脾氣的男人。

只有他才知道溫和好脾氣底下藏著的也有人心的醜惡和貪婪,還有讓他不太自在的,濃烈的情愛。

昨晚一起吃飯時西鹹說,徐子銘回來了,辭掉了在婚仲所的工作,暫時在Hoca兼差幫忙。晏臣不禁想知道現在的徐子銘

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因為自己對他的折磨而痛苦不堪,還是依舊像以前一樣軟趴趴地,沒有什麼改變?

恨意並沒有減弱,所以才會有所好奇。晏臣理所當然地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手上的精算案子半分都沒動到,只顧想著那個討厭的男人。

身隨意動,沒什麼太多的想法,晏臣就到Hoca去了。才正想著自己到底是到這裡來做什麼的時候,就看見徐子銘的身影

出現在街角的另一邊。

如果不是知道徐子銘得了憂鬱症,晏臣恐怕會被徐子銘的改變嚇到。徐子銘瘦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疲累不已,以往總

是帶在臉上的溫和微笑,如今只剩下一種像是逝去什麼的淡然表情,以及一絲他無法解讀,卻一直在他眼裡看得見的光

芒。

他手上提著從量販店買來的東西,步伐緩慢地踱過街區向Hoca走過來,晏臣就站在巷口,徐子銘一轉過彎準備回酒吧時

,看見晏臣,猛然煞住腳步。

兩個人的視線就這樣膠著在空氣中,伴著只有周圍吵雜車聲的沉默淹沒四周。

晏臣先收回了視線,輕咳了一聲,往徐子銘的方向走去。

但是徐子銘卻像是猛烈地受到驚嚇一般,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轉身就一手扶著頭邊快步走去。

兩人開始追逐。徐子銘雖然看起來衰弱,但卻異常快速地往前走去,晏臣雖然覺得莫名奇妙,卻更不容許自己被這樣放

鴿子,咬咬牙還是追了上去。

「媽的你跑什麼的啊!」

「……」著急的情緒表露在快速卻凌亂的步伐中,徐子銘急得兩眼發紅,覺得呼吸有點困難,頭劇烈地疼痛,心臟也作

痛。

好像在很久以前,那個已經模糊的久遠年代,一個昏暗的夜晚也曾經有這種傷心到快要斷裂的感覺。兩個犯下百世錯誤

的男人,一個誓言要永遠恨對方,一個則──

「徐子銘!」

男人暴怒的聲音傳來,徐子銘只覺得所有感知到男人的感官都痛得厲害,眼前模糊成一片,不知道自己的汗還是眼淚。

他以為只要低調一點,至少暫時不要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