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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新娘:"為什麼;為什麼;我想看你;我想吻你。"

新郎:"別這樣;別這樣;親愛的;如果你愛我;你就別動那塊頭巾。"

新娘哭著央求闐;"我只看你一眼;我只吻你一下。"

新郎沒法阻止新娘;新娘掀開了新郎的頭巾。"轟"的一聲巨響;新郎變成了一名面容猙獰的魔鬼;新娘當場嚇昏了。魔鬼拼命地摟著新娘;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但她再也沒有醒來。魔鬼哭了;有顆淚水滴落到了新娘的眼睛裡;小竹屋一下子著火了;魔鬼使勁地抱住新娘;想往水裡跳;但怎麼也抱不動;火越燒越猛;魔鬼死死地抱著新娘不放。。。。。。

淵明在惡夢中驚醒;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溼了;如水裡撈起來一般;整個宿舍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放假快有一週了。淵明下床拉亮了電燈;頓時整幢宿舍樓亮起了一點燈火;彷彿廣袤無垠的大海上點燃了一枚燈塔。他從壁櫃裡取出了一面大鏡子;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仔仔細細地端詳一下自己的"真面目"。鏡子平放在寫字檯上;他閉上眼睛;慢慢地將臉向鏡子靠近;他隱約感覺到玻璃鏡片的絲絲涼氣和鏡子內的微弱的反光了;這似乎成了一項隆重的"觀容"儀式;他的心跳開始加速了;比首長給自己佩戴軍功章時還要激動。他此刻的大腦已經徹底想不起自己的尊容了;是美是醜;還是令人可怕。臉對著鏡子已經很長時間了;他聽到樓下有隻蟋蟀間斷性的鳴叫了三次;但就是遲遲不敢將眼睛睜一;珠作用真是太偉大了;假如人人都看不見東西了;那麼人間就沒有慈遐善目的神仙和麵容猙獰的魔鬼之分了。他眼前浮現出一張張親人的臉;包括去世四載的外祖父的臉;他們是那麼和藹;端莊;他突然覺得自己肯定也很漂亮;本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他沒有理由比別人醜陋。他的腦海中最終浮現出了辛夷的臉;是一張誇張了的臉;五官中的每一官都是那麼勻稱又恰到好處。他發現自己又流淚了;"一眼定乾坤啊!"終於;淵明睜開了眼睛。

其實他發現自己並不是魔鬼;只比別人的臉上多了幾處"標記";許多人看不順眼而已;假如一出生每個人臉上都有這種"痕跡";那麼這種樣子就該稱為漂亮了。"傷疤是男人的勳章"淵明徹底輕鬆了;他的精神從未有過的振奮;如果說教導員那次找他談心是給淵明增強了"抗體";那麼這一個"觀容"使他自己擁有了"抗原";對外界"細菌"能夠抵禦自如了。淵明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著辛夷;但他每時每刻又都為那封"絕交信"替自己拍手叫好;對自己舉措深表滿意。人為這麼怪;雖然明白了"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但無形之中腦海中又會出現"配不上;配得上";"合適;不合適"這種不成文的標準;淵明早已把自己擋在了辛夷選擇男孩的那一類標準之外。他愛辛夷;但正因為愛;所以要與她分手。

淵明失眠了。

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

四系的學生宿舍樓裡只有淵明一個人。本來每天必須有名幹部在系裡值班的;因為有淵明在;幹部就很少過來了;偶爾打個電話來詢問一下;有時也請淵明去家裡喝上幾杯。

中原的夏日既悶又熱;淵明喜歡呆在水房裡。教導員幾乎天天打電話請淵明去他家吃飯;淵明一次也沒去。他吃泡麵真的吃上了癮;一箱"幸運"泡麵快見底了;可放在桌上的幾本教課書他還沒翻過一頁。他在幹什麼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水房裡也太悶了;淵明把整個下身都浸在了水桶裡;依舊不覺得涼快;他額頭的一大滴汗珠打溼了稿紙;剛寫的幾個字頓時模糊開來。淵明乾脆收住筆;合攏稿紙;將一大桶水舉過頭頂;把自己打扮成了"落湯雞"。

他提了只足球;一口氣跑到了大操場;才不到十天;操場上的草坪足足長高了半尺。他光著背;套上一個大褲衩漫無目的地跟著足球滿場跑;惡毒的日頭曬得他滿體通紅;身上一條條燒傷的疤痕在陽光下格外注目;顯示出一種野性和粗曠的底韻。淵明儘量把球踢到半空高;然後等球落地前;再不失時機地補上一腳;他的腳法並不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