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更關心軍機國情的秦王拓跋岱爬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有氣無力的聲音依然在呱噪:“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太過放手,我總以為對親近的人監視太過會傷了我們兄弟情誼。。。。。。”他在床上無賴地翻滾著,大手揪著自己的頭髮,懊悔地嘀咕:“都是我的錯,父王一直教導我要寬嚴相濟,我總聽不進去,放縱太過。。。。。。”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老四要採取如此激烈的手段,雖然是為自己鋪墊堅實,可太過急切,終究傷己傷人。沒有他這番動作,由自己一步步穩紮穩打地推進,五年,十年之後,應該也能坐穩了王位,破關南下,徵楚伐晉!
他一直在自責,卻也未嘗沒有埋怨四弟太過激烈,特別是親見七弟身上慘烈的傷勢,更是懊悔不己。越是覺得四弟做得不對,就越是自責對四弟太過放縱,沒有把這一切掐死在萌芽中。
“影豹回來了” 拓跋野平淡無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拓跋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瞪大豹眼:“他怎麼說?”
拓跋野眼皮都沒抬:“我沒問,他一路趕得急,累得不輕,我讓他去歇息了。”
影衛是秦王直屬秘衛,拓跋野雖因成長經歷認得那幾個人,卻也不便插手問詢。影豹回來時當然不經通傳,悄無聲息地潛入,但他瞞得過秦王暗衛,卻瞞不過修習同種功法的拓跋野,在並未驚動金陽等人的情況下,他給了影豹訊號,讓他自去休息,待秦王清醒之後,再尋機回覆上命。
影豹眼見拓跋岱確實沉睡未醒,遂無二話,悄然潛去。
拓跋岱起身急道:“我去見他。”影衛雖然身份隱秘,卻也並非秘不見人,表面上都有護衛軍的身份,普普通通,毫不引人注意。影豹既然回返,多半宿於侍衛房中,自己出去走上一圈,驚動了侍衛,他必會知道尋機前來相見。
冬日天短,此時天仍未明,一室燈燭閃爍不定,一如他閃爍不定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135章
“慢” 拓跋野出聲攔阻:“王兄,你身體有恙,不益出門。”
“再說,天色尚早,王兄你就是想見他,也要容他歇上一歇。”
拓跋岱急走兩步,轉了個圈兒,他倒是並不覺得身上有多難受,就是手軟腳軟,頭腦昏沉,看了看外面天色,確實漆黑一片,正是黎明前最黑暗那一刻,這才想起來注意到拓跋野的臉色也並不太好,他重傷在身,難道是守在自己床邊一夜未眠?
“老七,你一直在這裡,沒休息?”
拓跋野輕輕搖頭,揚聲叫道:“來人。”
金濤聞聲入內。
拓跋野吩咐他:“把乾十三叫來,” 然後不去理會聽令退出的金濤,對拓跋岱道:“王兄身體既已好轉,與中周皇室交涉事宜還應儘早打算,寶豐城外我軍大敗,損失近萬,郢都被困,北路又因調兵入周而戰力吃緊,這些都需王兄早做決斷。”
拓跋岱一驚:“寶豐大敗?寶豐城外那是拓跋銳帶的兵,以銳堂兄的英勇,竟然戰敗?” 說著忙湊上去看拓跋野手上的牒文,那些邸報牒文已然被拓跋野整理完畢,要緊的情報清晰明瞭地一條條排列,拓跋岱幾眼看過,對西楚最新戰局便有了大致的瞭解。小刀來到門外時,兄弟二人正在商討應對的策略,聽到手下通傳,拓跋野看了正對著地圖低頭沉思的哥哥一眼,說了聲:“傳。”
小刀聞聲挑簾進屋,拓跋岱轉過頭看去,只見一人長身玉立,挺峻如峰地站立門邊,抱拳施禮道:“臣黑衣衛乾十三覲見秦王陛下。”說罷撩衣跪地,大禮參拜。
拓跋岱挑眉,兄弟二人經歷如此重大變故,久別重逢,多少軍機大事尚未來得及協商,弟弟便特地叫來此人,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嗎?
黑衣衛乾級暗衛,已是黑衣衛裡的頂級高手,他的身份,不會僅止於此吧?
心裡轉著念頭,行動上卻無半分延遲,上前兩步虛虛扶起,含笑說道:“愛卿平身。”
小刀聞聲立起,眼光看向好幾個時辰未見的拓跋野,微微一笑。
拓跋野向哥哥介紹道:“乾十三,潛於楚宮多年,親誅楚王項燁霖,多次救我性命。”
拓跋岱挑眉,仔仔細細打亮著小刀,大手拍向他的肩膀:“好,好!”扭頭對拓跋野道:“你擬個條陳,這樣的功臣,一定要重賞!”
拓跋野沒接他的話,對小刀道:“印。”
小刀聞聲,從腰間抽出鐵盒,雙手奉於拓跋岱面前。
拓跋岱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