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斷壁殘垣中挖出來的小孩屍體……年輕人稚嫩的心靈被無情的戰爭現實狠狠地割了一刀。他們目睹人類空前的大屠殺,發現戰爭遠不是他們原來設想的那種英雄的事業,彈盡糧絕、自相殘殺,表現極端狀態下人的生存**降低到動物本能的殘忍,把戰爭的殘酷推向了極致,所謂“民主”“光榮”“犧牲”都是騙人的東西。他們心靈中留下了無法醫治的創傷。
宋驍飛每天都會看世界各大報紙,他看到歐美國家知識分子對自己文明的批判和反思,不禁對歐美知識分子的批判傳統表示欽佩。他意識到。批判精神正是中國知識分子缺乏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的骨頭軟。在中國傳統的政治氛中,權力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刀子。顧忌到官員和皇帝的尊嚴、面子,囿於“批評就是反動”的潛規則,那些該說不該說的反對聲音和不同見解,成了“抹黑”和“攻擊”的罪證,也只好埋到了肚子裡,鮮活的思想萌芽被“一言堂”所遮蓋,不能見到發展和扶持的陽光,繼續深入思考的動力也就會受到極大抑制。久而久之,思想活力、社會發展的積極性,以及為社會提供與時俱進精神力量的智慧,可能就會成為空談,中國兩千年傳統社會,就這樣陷入了漆黑的沼澤裡,開不出科學與民主的花來,倒是權力鬥爭、各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比如陰陽五行呀,甚囂塵上。
宋驍飛和容蓉隨後離開了華盛頓,來到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訪問。哥倫比亞大學的大思想家輩出的世界名校,也是容蓉的母校,1754年由英國國王喬治二世所建,比美國建國曆史還長,目的在於造就其殖民地的統治者,沒想到培養的卻是自己的掘墓人——哥倫比亞大學前兩屆畢業生中的主要人物恰恰是美國獨立戰爭的發起人和領導者,從起草憲法者到後來當上總統、財政部長的,都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生,這群人後來被稱為美利堅合眾國的“建國之父”。
哥大最早建在紐約華爾街附近,那個地方臨近金融區和市政府,到今天仍然是紐約市政府所在。後來學校擴大,它就向上城推移到了現在49街洛克菲勒中心附近;到了1897年哥倫比亞大學最終遷到了百老匯116街的今址。
宋驍飛臨行訪美前,容蓉特意讓他去她的母校參觀,代表中國政府捐款50萬美元,資助哥倫比亞大學文學院開設孔子系,讓美國人瞭解中國的傳統文化,宋驍飛覺得這也是好事,答應了她。
哥倫比亞大學與中國的淵源頗深。在1901年春夏之交,在當時的哥倫比亞大學發生了一系列影響深遠的大事。其中一件的主角是當時按照美國人的習慣被稱為“豬仔”、來自中國廣東的華工丁龍。這位貧窮的華工終生未婚,省吃儉用,想將一生積蓄捐獻給美國一所著名的大學。懇請它開設一個漢學研究系。
有人捐錢,美國大學一般是樂於接受的。但這筆捐款是有條件的,它提出要建立一個漢學系。另外,建漢學系要用多少錢,這個卑微的華工根本沒有概念。他自己沒有上過學,一生的積蓄是1。2萬美元,這在當時也是鉅款,但對要在世界著名大學建立一個學術系科來說,差得太遠。第三個條件就更重要了:還要看人的品行。美國名牌大學也並不是誰捐的錢都收的。
為了用這筆捐款達成自己的心願。丁龍一輩子省吃儉用,感動了他的主人卡本蒂埃將軍。卡本蒂埃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優秀校友和大金主,是哥倫比亞大學醫學院和女校的校董,他很珍視主僕之間的承諾與情誼。
為了實現自己僕人的這個願望,卡本蒂埃同哥倫比亞大學的兩任校長斡旋,自己又陸續捐款將近50萬美元,甚至捐獻出了自己在紐約的住房;建成哥倫比亞大學丁龍東亞系之日,他本人也被拖累至瀕臨破產,只得搬回紐約上州鄉村的老家度過餘生。這場持續多年的捐獻史無前例甚至堪稱悲壯。但當年哥倫比亞大學校方還是不願意以丁龍這樣一個無名之輩來命名和設立一個系科,卡本蒂埃始終堅持用僕人丁龍來命名這個系科。否則他就撤資。哥倫比亞大學校長妥協了,於是,哥倫比亞大學一直還有丁龍東亞系。
正因為哥倫比亞大學和中國人大有淵源。所以哥倫比亞大學對宋驍飛的到來表示歡迎。在哥倫比亞大學,宋驍飛還會見了美國著名的實用主義哲學家、教育家和心理學家約翰。杜威。宋驍飛和這個年近五十的大哲學家,深入交流了一下西方知識分子的批判傳統和批判精神。
1884年杜威獲取博士學位後在密執安和明尼蘇達大學任教,1886年他出版了第一本美日心理學教科書,在當時很受歡迎。1894年到芝加哥大學任教工作十年,這十年是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