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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她生氣,是以在洞中的幾月間他也沒有機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給她聽。而現在,他們已經從連翹習慣的塞北的白山黑水未到了他自幼生活的江南,連翹還是不知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如今,趁著這心地良善的小丫頭有求於他之際,他自然懂得抓住時機,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抖給她聽。

第九章

將從竹筒子中得來的東西悉數估價變賣,一卷卷的銀票提轉出現銀,摺合成的款項竟然多達三十萬兩白銀之巨!而這些還沒算上因年代久遠承兌錢莊倒閉而變成了廢紙的許多銀票。

天文一般的財富哪!

當承辦這一切瑣碎的聶修煒拿著估價單子看了又看時,忍不住嘆了好幾聲。

當今世道雖算得上是國泰民安,大多數老百姓安居樂業有衣有食,但集合大明中原內外,家產能超過百萬之巨的卻不過十數戶而已——單單是在這小小的揚州城裡,隨便從寺廟的山門牌匾後掏出幾個竹筒子來,所得竟然超過了三十萬兩白銀之多……倘若將這中原所有的寺廟山門牌匾都搜上一搜……

只不過是想一想而已,聶修煒卻已經在感嘆老天的不公:想他聶家一門老小辛勤勞作了幾十年,而他與親弟弟從十八歲時起便為了家中的產業開始日夜操勞,聶家的資產如今才堪堪擠進那“十數戶”而已——可人家只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罷了,根本沒費多少氣力所得到的回報卻非人所能想象!

又想了想,他便也想化身成逍遙於江湖閒山上的“白衣觀音”,每日攜著嬌妻朝看紅日東昇、晚逐彩霞歸鶴,神仙伴侶的生活豈不是勝過整日為了家業奔波操勞的無數倍?!

雲遙則是隻聽他說了幾句,從頭到尾沒對此有任何的興趣。

錢財對他來說本來就是身外之物,除了身上少了銀兩時他會去找座寺廟摸一個竹筒子出來,平日裡他想也不曾想過自己的曾師、師父以及自己無聊的舉動竟會有如此大的回報——如果不是為了逗連翹開心,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主動去逛寺廟摸山門牌匾的興趣。

“如果你捨得,便將去摸這中原所有寺廟山門牌匾的興趣送我吧。”聶修煒望了他完全事不關己的姿態半天。有些心動地提議。

雲遙無聊地舉手示意他自便,隨後轉身往後堂去了。

自上門找聶修煒幫忙,他與連翹便住進了聶家在揚州的別院裡。他是無所謂,反正他要醫眼,與其待在客棧裡靜候逍遙島的訊息,倒不如住到聶家圖個方便!況連翹那小丫頭自見到聶修偉的妻子後便很是喜歡——連翹能同除了他之外、不在意她眼瞳顏色的人說說話,他其實是很開心的……好吧,他承認,他其實是有一點點心裡彆扭啦,誰叫他不是第一個親眼看到這清水也似的人兒真面目的人呢……

況且,與其在花廳裡聽聶修煒大談如何眼紅嫉妒他身後天一般的財富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還有更擔心的事呢——

連翹自那日聽他說起他過去的豐功偉績後,並沒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氣他騙了她,卻也沒如過去他講故事給她聽時那種興奮模樣,只是輕輕地“啊”了一聲,便被聶修煒的妻子拉到後堂去了,說是要說些悄悄話!

他生平甚少同女子打交道,個知道女人同女人之間有什麼悄悄話好說的。況自那次紅疹的慘痛教訓後,他對於女子已懷了戒心,深深知道小人與女子難養的道理。但在那白山黑水間,上天讓他陰差陽錯地遇到了連翹,並因此而險險地保住了他的性命,更讓他一向逍遙隨性慣了的性子有了牽掛——但這一輩子,他卻明白自己除了連翹,怕是再也不會對其他的女子有什麼好的臉色看啦。

他生性喜歡簡單,雖從小到大跟隨著師父四處與那些甚有心機的奸惡之徒打交道,可在白山黑水的林海之中過了數月悠閒單純快樂的生活,他竟然發現他喜歡悠閒甚於無休無止地動心思絞腦汁……

如果不是他想將雙眼醫好,他這輩子或許真的就伴在那小丫頭的身邊,窩在白山黑水間就此無憂無慮地過完今生。他知道自己的任性在其他江湖人看來是自私的,但他並不是什麼古書中的聖賢,志向不及一些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土所誓言旦旦的那樣:願窮其一生之力為江湖福祉赴湯蹈火。

他肯如師父曾師一般偶爾還繼續插手江湖,去做眾人稱讚的“白衣觀音”,也僅僅只是如師父曾師一般——無聊時打發光陰的無奈舉動啊!

如果他尋到了能讓他這一輩子都不無聊的事或人,他立刻便將那吃不得……呢,或許吃得喝得甚至還用得的——虛名看也不看地棄至大邊,從此一心關注在那不無聊的事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