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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好奇地看著開啟了的包袱,一眼就從那炫人眼目的奇珍異寶中挑出了自己最在意的玉雕來。

“這——”聶修煒饒是見慣了風浪場面,但還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乃是石玉大家,看過的珍寶多不勝數,但這包袱內所隨意羅列的各式珠玉珍寶,他卻是甚少在市場間見到過,不論其他,單隻簡單地看了眼。他便知這些珍寶的價值約對會是一筆天文數字。

“剛才聶大哥說錯啦,我的師父曾師雖被江湖人稱為‘白衣觀音’,但我們卻並非是不甘人間煙火,若有人對我們心存感激,要送我們東西以示謝意,我們也是會受的。”否則連固定的家也沒有的、到處漂泊的風雲,如何的生活?

“那,雲兄弟的意思是——”短暫的驚訝過後,聶修煒揚眉,將包袱重新合上,再也不看一眼。

“去年江南水患,這江南百姓至今還流離失所,不知該如何度日。”嘆了聲,雲遙憐惜地將手搭上一直不語的連翹肩頭,驕傲地一笑,“我的連翹心地太過良善,不忍百姓受此苦難,因此我將揚州城裡這幾十年來所給‘白衣觀音’的‘供奉’全拿了出來,為那擠住在屋簷瓦弄間的百姓做點事吧。”

他的曾師以及師父這七八十年來雖遊戲人間,從來不喜理會江湖是非、人間恩怨,但生性愛強不服輸,為了浪跡江湖的日子不至太過無聊無趣,便偶爾出手管一管江湖的大惡大奸之徒,用盡手段、玩轉心思讓其改邪歸正——此舉本是為了打發無聊的光陰,但無心插柳之下卻有了意外的收穫:因曾師師父喜穿白衣白袍,又無意間出手收服了許多的江湖惡徒,因而被江湖人送了外號:白衣觀音。

那藏在寺廟山門牌匾之後的竹筒子,那裝滿了一筒筒的珍寶以及銀票,便是受了白衣觀音恩惠、為報答而“供奉” 的“香火”。這數十年來,曾師、師父、他能如此地逍遙在江湖之上,平日的開銷便是全部來自於此——每每身上缺了花費的銀兩時,便尋一間寺廟,去摸摸大門上的牌匾——十有七八會從牌匾之後尋出一個裝滿“供奉”的竹筒子來!

師父曾告訴過他,曾師當初每行一“打發無聊”‘之事,如無人感激便也從不聲張,若有受了恩惠之人非要報答,曾師便隨手指一間寺廟道:“我不是被你們稱為什麼’觀音‘嗎?既然如此,你便送些香火供奉到這廟裡的觀音之前吧。”

但改過自新的那些江湖人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如何肯被他如此糊弄打發過去,便將他的話裡意思略微改動,將自認為香火供奉的東西包好放置在寺廟的牌匾之後。

起初曾師只是一笑置之而已,後偶爾身上短缺銀兩了,便試著去摸那寺廟的大門牌匾,竟然真的從一些寺廟的牌匾之後摸出了裝滿“供奉”的竹筒子!曾師哈哈大笑之餘,此後便如此了下來。

由此,每每打發無聊過後,若有人非要送物以示感激,曾師便指一間寺廟的山門牌匾給人,告訴他如果牌匾後沒有東西便將供奉放在那裡就是,若是牌匾後有了,便再尋一座寺廟,若此人所在城鎮的寺廟的山門牌匾之後都有了竹筒子,便不要再說什麼謝不謝的啦,他受的供奉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添。

可後來竟然有人為了謝的他點化之恩,在自己所居城鎮尋不到寺廟時,竟特意出資興建寺廟,好放置“供奉”竹筒!漸漸地,曾師也玩出了興趣,開始以此作為遊戲,夢想著有朝一日中原大地所有的寺廟山門牌匾之後都放置著供奉給“白衣觀音”的竹筒子!

曾師過世後,師父自然順理成章地承繼了曾師的志願,後來又偶爾在路上撿到了他,便帶著他繼續遊走在中原大地,無聊時便以增加寺廟山門牌匾之後的竹筒子為樂。於是,這專門點化奸人惡徒的白衣觀音名號便一直繼承了下來,七八十年來從不曾從江湖武林中消失過。

但自師父收養了他後,因他少小時身子孱弱,自他記事起,師父多帶著他居住遊走在溫潤的江南,以便調養他的身子。於是漸漸地,江南數省內白衣觀音的名頭最盛,往往較大城鎮上的寺廟山門牌匾之後都有了竹筒供奉。也是以,他為讓連翹開心,只僅僅在揚州城內的寺廟中轉了一圈,便輕鬆地拎了八兒個盛著或多或少“供奉” 的竹筒子出來!

當初他初遇連翹之際,連翹也曾好奇地問過他,他是做什麼的。他原不肯相信這個小丫頭,只是簡單地編了幾句謊話了事,等到他明白了這小丫頭的為人、與連翹無話不談了,他本想說出自己的身份,卻又一想到她自幼生長於山林,知道他的虛名又有什麼用?再者他也怕連翹當初已經信了他的敷衍之言,而今再說出實情來會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