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保住,日後總有辦法把人救出來。
許伯鴻其實並不傻,他之所以敢於挑戰王思宇,就是吃準了這位太子不會在濱海乾得太久,應該很快就會異動,對方的履歷明擺著,長則一年,短則半年,幾乎就要換個地方發展。
而濱海這裡,一直都是杜山的地盤,杜山這位常務副省長,在省裡也如日中天,正處於上升期,頗有種一言九鼎的意味,因此,他就故意表現得強勢些,希望進入對方的視野。
可沒有想到,這次打錯了如意算盤,盧金旺是要高升了,市長的人選竟然落空,他許某人不但白白辛苦了一遭,還要面臨王思宇的清算,苗冬惠的被抓,也讓他強烈地意識到,危機近在眼前!
此時要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了,要趕在兒媳婦開口前,給對方施加足夠的壓力,令那位王書記放棄查處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選擇。
但問題是,從這次市長人選的失利中,許伯鴻也隱約察覺到,省城的政治平衡出現某種微妙的變化,似乎杜山的影響力也受到了制約,在這緊要關頭,他的心裡也有些沒底,暗自後悔,當初不該託大,把事做絕了,沒有留下退路。
來到杜山家裡,寒暄一番後,進了書房,把來意講明,杜山就陰沉著臉不說話,半晌,才轉過頭,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許伯鴻,威嚴地道:“伯鴻同志,你講實話,苗冬惠有沒有經濟問題?”
“這個……還真不太好說。”許伯鴻有些露怯了,低下頭,小聲地道:“他們小兩口結婚以後,分出去過,很少回到家裡來,我平時工作也忙,對他們在外面做的事情,不是很瞭解。”
杜山拿手拍了下額頭,臉上露出理解的表情,輕聲道:“是啊,就像崢銘一樣,這個孩子不爭氣,整天不著家,經常在外面惹禍,我也沒辦法,既然管不了,就隨他去吧,真要出了問題,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這可不是句空話,我們做領導幹部的,要帶頭遵守!”
許伯鴻聽了,心中瞭然,這是在暗示,兒媳婦暫時不太方便撈了,就點點頭,沮喪地道:“杜省長,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擔心那人借題發揮,打擊報復。”
杜山點點頭,沉吟道:“這點倒是要考慮,王思宇這位同志很不簡單,在這次人事調整的問題上,他就打了埋伏,讓省委書記趙勝達同志很不高興。”
許伯鴻面帶憂色,含蓄地道:“杜省長,我這次過來,倒不是害怕,在經濟上,我許伯鴻是清白的,也能經得起組織調查,唯獨擔心他利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對我進行栽贓陷害。”
杜山皺了下眉頭,若有所思地道:“老許,你再想想,在這件事情上,建斌同志真的沒有向你通氣?”
“沒有,完全沒有!”許伯鴻把手一擺,義憤填膺地道:“杜省長,不瞞你說,常委會現在不太正常,很多幹部都懾於他的淫威,不敢站出來講話,建斌同志可能也頂不住壓力了。”
“啪!”杜山收起笑容,伸手拍了下桌子,陰沉著臉道:“這些情況,金旺同志從來就沒有講過,侯晨也不提,關錦溪更是像在空氣裡消失了一樣,他們這樣搞,是要出亂子的!”
許伯鴻喝著茶水,不再說話,他深知杜山與盧金旺之間的關係,遠在自己之上,所謂親不間疏,有些話,還是不提為妙,尤其在盧金旺已經確定調離的關口,更沒必要得罪他,至於別人,還是應該上些眼藥。
杜山皺眉思索了下,就微微一笑,抬起手,極為自信地道:“放心吧,老許,要調查你,必須經過省委討論,那道關王思宇過不了,你只管安心工作,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和你溝通。”
許伯鴻吃了寬心丸,心裡舒坦許多,就又開啟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一些材料,遞給杜山,彙報了近期的工作,末了,才在杜山夫婦的熱情相送下,離開杜家。
十幾分鍾後,他把車子開到路口的一家飯店旁邊,停下後,摸出手機,打了電話,笑眯眯地道:“崢銘啊,我是你許叔叔,你在哪裡?”
電話那邊傳來醉醺醺的聲音:“許叔,我在朋友這邊,怎麼,有事兒?”
許伯鴻把目光轉向車窗外,輕聲道:“沒啥,給你帶了點小禮品,幾時來取?”
杜崢銘會意地一笑,問了地址,就笑著道:“許叔叔,你稍等,我馬上就到。”
“好的。”許伯鴻結束通話電話,嘴角現出一絲冷笑,點了顆煙,皺眉吸了起來,良久,才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冬惠,要挺住,千萬別開口,只要你不說話,一切都好辦!”
第一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