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總覺得他不是個壞人,雖然一直戴著面具,但給我的感覺卻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真實。
晚上十點,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外面黑的可怕。我沒拉窗簾,窗戶上也沒有月亮和星星,一層層的烏雲堆積在玻璃上,看過去觸手可及。
今晚院長沒有來邀請我,我也沒有主動去找他。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也能算得上是一種默契,但我確實是有點想他。
一夜好夢。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上灰濛濛的,空氣裡的水汽很重。這場雨應該還會再下上幾天。
院子裡方華正在自己玩水,他將那黃色的小花兒撕成一片一片,放在水裡。花瓣浮浮沉沉的,很快就飄到了遠處。
“要不要一起玩?”他見我出來,衝我招了招手。
“不了。”雨後的天氣涼爽了不少,我伸了個懶腰,正要去洗臉的時候,卻發現隔壁那房間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
微風起伏,那門也跟著吱呀作響。
“這門是你開的?”我四下看了看,除了方華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在。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推開了。
一股潮溼的灰塵味兒迎面撲來。
“不是我啊。”方華湊過來,好奇地往裡面看了看,“切,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一股風吹過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屋子裡空空如也,既沒藏著人,也沒藏著東西。地面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我可不想走進去。
“這是什麼?”在我關門的時候,方華忽然從我胳膊下面鑽過去,從門縫裡抽出來了一張照片。
這照片上灰撲撲的,辨識度可比夏明的病歷差太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卡在那裡的,如果方華不在,我估計也注意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還有三章應該就要結局了。今天晚上要聚餐,不曉得還能不能修改一下細節,就先丟到存稿箱了,吐過沒喝多的話,明天會繼續日更的。
☆、逃離
“你看,這是我,這是我!”方華興奮地指著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影說。
“你還記得不記得其他幾個人是誰?”不知這照片是被什麼腐蝕了,中間的人物都變成了白影,乍一看還挺恐怖的。
我數了數,影子一共有七個,它們成一排站在這院子裡,身後是一片墨綠的花叢。
“不記得。”方華似乎對這照片很感興趣,他皺著眉頭仔細看了一會兒,指著照片的右邊說:“你看這兒,是不是少了一塊?”
我輕輕彈了彈照片,一層層灰塵撲簌簌地落下來,露出了最外面的一層白邊。要真是少了一塊兒,白邊肯定就不是完整的了。
“沒少啊。”我看著方華,但他神色嚴肅,不像是在發瘋。
“肯定少了!”方華嘟囔了一聲說:“不然你為什麼沒在裡面?”
他果然是抽風了,這照片的年紀說不定都比我在療養院呆得時間要長,我又怎麼會出現在裡面。
不過照片上一共七個人,如果這裡的病人和大夫都沒有變動過,上面確實是少了一個。那是少了誰呢?
我看著那照片,上面的白影似乎愈發地恐怖了起來。它們所站的位置就在我的身後,我不敢去想象那種場景——這些白影的主人其實早就從照片裡面跑了出來,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正冷冷地盯著我!
鎮定!我嚥了口唾沫,人卻還是慌了。
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摻雜在一起,不斷衝擊著我的耳膜,我感覺頭就像要炸裂一般,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
“你怎麼了?”方華拉了拉我的胳膊,我打了個寒顫,猛然驚醒了過來。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如果不是方華,我估計就要昏倒過去。
說不定那人正好是拿相機的那個,又或者是發病了沒法參加,這些情況都是有可能的。我這樣安慰著自己,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安。
因為照片的左下角上印著一行字:“3號療養院XX年XX月XX日留念”,既然是留念,人自然都應該是到齊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我指尖一鬆,那照片在空中飄舞了幾下,飛回了它塵埃遍佈的巢穴。破舊的木門吱呀作響著,像是被扼住喉嚨的烏鴉。
我看著這昏暗的房間,它就如同設定了發條的機器一般,在這個特定的時候,故意等著我的到來。我不禁又想起了巫未離開前的那個深夜。
晚飯過後,天色還是沒有轉晴的跡象。
言末依舊好好地吃飯上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