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與青年的狼狽不堪相反,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明媚而又狠戾的笑容。
甚至無可否認,每看到青年被手下妖物們折磨,她心裡就更快意了幾分。
就彷彿看到孟珩備受折磨的樣子一般。
約走了兩里路,青年終於受不住,暈了過去。
紅玉眼睛一眯,疾步走過去,伸手攔下那兩個小妖,慢悠悠地蹲了下來。
她舉起手,輕輕撫上青年滲出血的嘴角,動作竟甚是溫柔。
然而下一秒,只聽“啪”地一聲響動,青年蒼白憔悴的臉上驟然多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紅玉笑眯眯地盯著悠悠轉醒的青年。
“這麼享受的時刻,你怎麼能睡過去呢?別睡,我要讓你一路上保持著這個狀態,去見你的心上人。”她咯咯一笑,似是想起了什麼般,聲音愈發柔美動聽:“你說,若是叫孟珩看到了你這副樣子,他是會無動於衷呢,還是會驚慌失措跪下求我原諒呢?”
見青年不語,只微皺了眉心,她便挑起青年下顎,仔細盯著青年的表情,饒有興致地道:“好,就是這個眼神。你愈發恨我,我便愈高興,非但如此,我還要叫你們二人往後日日叫仇恨折磨,欲報而不得。”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最後幾句話,細長的鳳眼裡醞釀著一片幽邃陰雲。
肖彧垂眸,撇過頭去,並不看她。
紅玉臉色一沉,還要說什麼,卻突然變了神色。
她眯眼看了青年一眼,冷笑一聲,五指成爪抓住青年脖頸一躍而起,片刻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餘下妖精們見了,紛紛收起那副散漫表情,彼此對視一眼,也連忙追尋著紅玉的方向而去。
彼時恰逢狂風亂作,捲起一地飛沙走石,紛紛揚揚,飄飄蕩蕩,轉瞬之間便在那血跡之上覆了一層新土,復又重歸平靜。
恍若從未有人在這兒停留。
再看那攜著青年而去的紅玉,幾息之間便縱躍到一處隱蔽石洞中,來回掃視一番,見洞內並無他物,方把青年毫不留情地撂在地上。
於半空中墜下的撞擊使得青年悶哼一聲,紅玉卻不見手軟,一把勒住青年頸項。
“居然有人來救援,說,是不是你一路上做了什麼記號?”她厲聲問道。
肖彧低低地笑了起來,並不回答,心內卻鬆了一口氣。
如此,計劃便完成了一半。
他決計不會拖著這副身軀去見珩兒,更不會讓自己成為少年的軟肋。
紅玉咬牙切齒,然而片刻,她便又恢復了那張盈盈笑臉:“你以為這樣做就能從我手上逃出?看來太子殿下還是沒有認清自己的處境。”
“不過是肉體凡胎,我動一動手指,便能叫你下黃泉!”她尖利的指甲泛著寒光,飛快地朝青年脖頸上的致命處掠去。
眼見指甲輕輕一劃,便要將青年割頸,卻堪堪停住了動作。
紅玉笑眼瞥著青年,希冀從那裡面看到恐懼、驚慌等等神情。
然而那裡面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的平靜,甚至還有些微的令人訝異的釋然。
她忍無可忍,爪上動作不再停滯,卻是轉了方向,狠狠向青年前胸抓去。
本已結痂的傷口處頓時又血流如注。
青年額頭上爆出青筋,臉上冷汗如瀑,汗珠蜿蜒而下,滴在胸前,更加劇了那火焰炙烤般的痛感。
可他卻始終悶聲不語,薄唇已被他咬得鮮血淋漓,卻未曾發出半點聲音。
紅玉陰沉著臉色看他幾眼,不再在此間停留,揮手示意這才趕來的一眾小妖,便要加快腳程,徑直往那目的地而去。
雖然於她而言,縱使那救援之人再來百個千個,她也不懼,更不會因此逃竄,卻仍是要隱匿氣息,掩藏身份,少惹是非。
畢竟在京中見過她的人不少,她並不願在此時暴露了身份。
至於被她挾持的青年,她根本沒打算在利用完了之後還叫他活著回去。
一隻並不如表面般溫順、易掌控的綿羊,留著遲早是養虎為患。
她如此想著,更是加快了腳下步伐,意圖甩掉身後漸漸跟上來的腳步聲。
然而她還未走出多遠,便不得不重又停下腳步,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她感到了一股強大的、讓她無法抗拒的威壓。
這威壓來得如此迅猛、劇烈,以至於竟使她動彈不得,只能靜靜感受著那從心底蔓延上來的彷彿是本能的恐懼感。
她使出十分力氣略略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