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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用餐終於結束的時候,吃牛排時配的那幾口紅酒也消散得差不多,不那麼讓人頭暈了。
孟知微和孟司闖他們告別後,在車裡坐了一會,才發動車子回家。回到家許繁青他們已經睡了,特意給她留了門燈。溫暖的橘黃燈光晃的她想哭,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親情最暖心。
那晚之後她再也沒碰到陳景揚,艾米麗特意問過英可容他的行蹤,英可容掃了一眼背對著她的孟知微,回答說他去了蘇格蘭。
展覽的前期準備工作進展到尾聲的時候,暑假也已經快結束了。剩下的布展工作很繁雜,都是些瑣事,並不需要策展組全員到場。孟知微向侯賽因請了兩天假,決定履行承諾帶孟池西去遊樂園。侯賽因點了頭,叮囑她開幕酒會前必須回來。
他們一家四口,開著車去了Sundown Adventure Land,那裡是個親子主題公園,很適合全家帶著孩子一起去玩。孟知微決定在那邊住上一天,好好陪孟池西,雖然他很討厭幼兒園,但暑假過完他就不得不回學校去。
遊樂園裡,隨處可見一對父母帶著幾個小蘿蔔頭的場景。許繁青看到總是免不了要說孟知微幾句,無非就是勸她趕緊找個男人嫁掉,不要把眼界和要求放太高。
其實她很冤枉,那些相親物件的條件真的都不算多麼優秀,她也不是不能忍受對方禿頭,肥胖,滿嘴生意經,一心只愛錢。但即使這樣,人家一聽說她有個兒子,還要帶著他嫁人,就都紛紛不再聯絡她。
她沒有別的要求,唯一一點就是要對孟池西好,但他們連他的存在都無法接受,更何況對他好呢。見過這些人,再後來許繁青每每一提到她的婚姻大事,她都只是答應的積極,反正老佛爺在中國,管不著幾萬公里之外的事。
孟池西很開心,他結結實實的瘋玩了兩天。車子在回倫敦的路上剛開了十分鐘,他就窩在姥爺的懷裡睡著了,一路都沒醒。
每次從無論是短期放鬆還是長途旅行中回去工作的時候,孟知微都覺得自己像是從天堂掉落人間。距離展覽開幕還剩三天時間,她到倫敦後開啟工作用的手機。剛一開機,就接到普瑞斯的電話。
“知微,你回倫敦了嗎?馬上來博物館一趟,出了點狀況。”
“好,給我十五分鐘。”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如果不是大問題,她的同事們是不會把請假的人也算進緊急召集的範圍內的。孟知微匆匆和許繁青解釋了幾句,開車往博物館趕。她家離博物館並不遠,車程大概十多分鐘。
展廳一角有許多人圍在一起,沒有一個人說話。侯賽因站在他們中間,臉色鐵青,顯然是被氣著了。普瑞斯一見孟知微,忙把她拉到一邊問道:“知微,你有沒有辦法聯絡到陳先生?”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這時候還沒有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有個新來博物館的員工打翻了強力膠水,汙染了一整組膠片攝影作品。”
“聯絡過英女士了嗎?”
“電話接不通,讓艾米麗繼續撥電話去了,你有陳先生的私人號碼嗎?”
這個事情很複雜,作品在布展的時候被損毀,對博物館來說,是一件不可磨滅的恥辱,難怪侯賽因臉色臭的可以去當門神了。
“我可以試著聯絡,但不能保證,之前英女士好像和艾米麗說過他不在倫敦。”
“先試試吧。”普瑞斯說完,嘆了口氣,走過去和侯賽因說了幾句話,侯賽因看了看孟知微,衝她點了點頭。孟知微無奈的從包裡拿出手機,走到展廳外面,撥通了孟司闖的電話。
“喂?知微妹子啊。”孟司闖的聲音,嗯,像是剛做完某項運動。
“你知道陳景揚在哪嗎?博物館有急事需要聯絡他。”
“你倆真有意思,他昨天剛回倫敦,你後腳就打來問行蹤了啊。”赤/裸/裸的調侃,孟知微忍住脾氣,解釋道;“是博物館的公事,你有他的號碼嗎?”
“有有有當然有,一會發給你。不過他經常關機,你自己試吧。”
“行,回頭請你吃飯。”掛電話只隔了幾秒鐘,孟司闖就把陳景揚的手機號碼發過來了。
孟知微看了好幾遍那串號碼,深呼吸一口氣,對準號碼按下去。對方倒是沒關機,可是很久都沒有人接,她正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接通了。
“你好,我是陳景揚。請講。”
“陳先生你好,我是V&A的Menthe。您現在方便嗎?關於您的展覽,有點事要向您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