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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在旁,再三要父親設計化解。蕭洪道:“小侄辭陛出京之日,適與巡視長江河道、提督伯大人,一同起程,昨聞憲牌已到大境,莫若姑丈推說辦理供給,無暇提審,延遲數天,待他傷口平復再審,便能減輕。”陳玉墀道:“表見這話雖然有理,無奈已經驗過,填明傷格。”縣主點頭說道:“也只可如此,碰機緣罷了。”當即喚那門上家人道:“這幾天連老爺到來辦會審案,你回說本縣因辦巡江提督伯大人公務,絕早出行去了,請大爺遲幾天再來會審。”家人接連回復連守備幾次,把蔡鎮臺激得暴跳如雷,大罵道:“這是陳祥主使來打吾兒的,待我申詳撫院,看你做得官成否?”即與幕賓誣造虛言,說伊子陳玉墀與己子蔡芳不睦,膽敢暗囑別人將蔡芳毒打,吐血兒死,家人亦被打傷,今已捉獲,督同該縣驗傷在案。豈意該縣膽敢包庇,並不審辦,欲行私放。此詞造得幹真萬確,飛稟撫臺。
莊有慕大人,接得這封文書,素知陳祥是老誠穩重之員,此中必有別情。遂面託伯大人到江巡閱之際查辦。伯達道:“我在這裡許久,不能訪得主上蹤跡,諒必在此左近,我明日到鎮江訪駕,順察蔡案虛實。”當下莊大人一別回衙,次早會同各官到行臺送行。伯達辭謝各官上船,望鎮江進發,一路留心巡視,各處防務均頗穩妥,到了鎮江,早見文武各官,均在侍候,船泊碼頭,各官俱呈手本傳見已畢。伯大人道:“留丹徒縣問話,餘各回衙辦事。”只剩丹徒縣在此,巡捕連忙領進中艙,只見伯督已經換了便服,吩咐:“免禮,一旁坐下,有話細談。”陳祥急步上前,打了一躬,即垂手拱立。伯達道:“請坐,毋庸太謙。”知縣連忙退到下首末座坐下。伯達道:“本部堂自省下來,莊大人託訪蔡總鎮告貴縣欺藐上司,容縱兒子陳玉墀,招聚強徒,將伊子蔡芳及家人數名,打傷幾死。且言伊曾督同貴縣親自驗明,填格在案,命貴縣將人帶回而貴縣延不審辦,意欲相機釋放。未悉果有此事乎?本部堂一路聞貴縣官聲甚好,莊大人亦聞蔡振武父子強霸殃民,所以託我訪查。貴縣不妨直說,自有道理。”
陳祥聞言,連忙離坐打躬道:“小官怎敢縱子胡為,還望大人明見。”伯達道:“慢慢細說。”陳祥遂把兒子陳玉墀、內侄探花蕭洪,遊江看龍船開詩社,遇高天賜、週日清二人,後來怎樣被蔡芳欺負口角,次日自己路上遇見蔡鎮臺親帶兵丁,擁了高天賜進城,因見其相貌軒昂,因此力帶回衙敘說一遍。伯達不等說完,忙問:“高天賜現在何處?曾被傷否?”陳祥說:“尚在卑縣署中,未曾著傷,原欲設法釋放,豈料蔡鎮臺遷怒卑職,捏詞上控,幸二位大人秦鏡高懸,不為所動,不然卑職已墮其術矣。”伯制軍遂斥退侍衛人員,附耳說道:“你果有眼力,這高天賜是聖上假的名姓。我陛辭之日,已荷二位大人囑託,沿途查訪,恭請聖安,早日回京,所以一路留心暗訪,不意卻在此處,你回衙不可聲張,我隨後來見聖上。”
陳祥聽得,驚喜非常,飛趕回署,私與兒子說明,請出高天賜,直入簽押內房,其時怕達已到,當下一同叩見。自稱:“臣等罪該萬死,望陛下寬赦無知。”天子道:“陳卿何罪之有?可速守著門外,勿令下人進內。”天子端座椅上。伯達跪下奏道:“奴才出京之日,蒙大學士陳宏謀劉墉吩咐,訪遇天顏,代為奏懇,以國計民生為重,務望早日回京,以安臣庶,上慰皇太后倚闕之望。”說罷叩頭不止。天子道:“朕不日便回,汝可起來,毋庸多奏。另有別說。”遂將前在南京,葉兵部之事說知,“把他一門家口拿解京都,與兵部府中眷屬,同禁天牢,候朕回京再辦。這蔡振武父子為害地方,若無陳祥,朕躬幾被所謀,亦即拿解,交莊有慕按律重辦,以除民害。丹徒縣陳祥,官聲甚好,救駕有功,暫行護理三江總鎮。其內侄蕭洪,是福建人,新科武探花,武略精詳,俟省親後,即在該鎮中軍幫辦操防軍務。”就在簽押桌上,寫聖旨二道交於伯達,乃著會同莊有慕妥商辦理復奏。說罷起身而去。
伯達、陳祥父子暗暗跪去相送,伯大人隨將暫署三江總鎮旨意予父子看了,陳祥連忙望闕謝恩,並謝伯大人玉成之誼,彼此謙遜一番。伯制軍因有要事,不敢久留,回船即委中軍官帶領兵丁,捧了聖旨,到三江總鎮家中,將蔡振武全家拿下,備了移文,解赴省城,並將密旨封在文內。莊撫臺見了聖旨,跪讀已畢,也將葉兵部家眷拿解京都,另委幹員處理丹徒縣事。陳祥交卸後,即換了頂戴,到三江署理總鎮印務,各官多來賀喜不表。
再說此日天子出了丹徒縣衙,適遇日清在署前探聽,二人同出城來,取了行李,遂搭便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