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大門,畢乃爾還在微微笑著,李鴻章已經大聲道喜。
屋內坐了十來個人,既有龔得樹、張宗禹、蘇天福、苗沛霖等捻軍高層,也有周盛波、劉銘傳、張樹聲等來自於廬州團練的將領,一見到李鴻章與畢乃爾出現,均是站起來拱手示意。
“李大人與畢乃爾先生大駕光臨。張某蓬壁生輝,請上座!”張樂行滿臉歡喜。伸臂讓向上首。
畢竟李鴻章是大帥,名義的大帥也是大帥。場面總是要走的,在幼子滿月的時候,張樂行也不想鬧出任何不愉快,而畢乃爾身份超然,一般人在正常情況下,都不會去得罪洋人。
“張大人喜得貴子,李某奉上區區薄禮,還望莫要嫌棄啊!”李鴻章從腰間取了個玉佩遞過去。
如他們這種淮軍內部的喜宴,都是自家人。送太重的禮反而顯得生份,張行樂也明白這個道理,接過來,笑吟吟道:“多謝李大人,張某卻之不恭了。”
畢乃爾也掏出一個純金的長命鎖,遞過去道:“張大人,這是我的禮物,請你收下。”
“多謝畢乃爾先生!來,兩位上坐。”張樂行接過長命鎖。再次伸手示意。
李鴻章與畢乃爾雙雙坐上了首席,酒宴正式開始,一時之間,觥籌交錯。氣氛一片融融,張樂行還出去敬了一次酒,回來也來者不拒。今晚他就圖個盡興。
不知不覺中,已是酒過三巡。李鴻章卻彷彿意猶未盡似的,主動拿起酒壺倒酒。可是酒壺空了,沒倒出來,又拿起一個,依然是空的,張樂行立時回頭喚道:“拿酒來!”
“是!”兩名婢女出去了一小會兒,便託著酒壺翩翩而至,分別給兩張桌子上的貴賓倒酒。
“滋啦啦~~”晶瑩的酒液依次倒入酒杯,李鴻章那一邊的人,神色有了些微觀的古怪,個別人還帶著一絲緊張,張樂行那邊部分人的神色也起了不明顯的變化。
不過張樂行正是滿懷歡喜之時,並未留意到這個細微之處,待各人的酒都斟滿之後,舉杯拱手一敬:“今日多謝各位捧場,我張某人先乾為敬!”說著,一口飲盡。
“張大人客氣了!”各人謙讓著一口喝乾。
“哎唷~~”杯子放下沒多久,一條肉絲才剛剛塞入嘴裡,周盛波突然怪叫一聲,手捧著肚子滿臉痛苦,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這。。。。”張樂行一驚,半醉半醒的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哎唷~~我肚子好疼啊!”張樹聲也捂起了肚子。
“哎唷,哎唷~~”就好象被傳染一樣,李鴻章、畢乃爾與劉銘傳陸續捂上肚子,臉面寫滿了痛苦,就連張樂行那邊的龔得樹等人也是相繼大聲呼痛,短短一分鐘不到,地面已經躺倒了一大片,唯一還端坐在椅子上的,只有張樂行、張宗禹與蘇金福!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突發變故,張樂行的酒終於嚇醒了,連聲詢問,不過醒的還不徹底,只是光坐在椅子上發問,其他什麼具體的措施都沒有。
可是張宗禹不同,瞬間一股寒意遍佈全身,在叔父大喜的日子,貴賓集體疑似中毒,還都是手握兵權的淮軍各系將領,更重要的是,李鴻章等人與捻軍出身的將領派系分明,唯一沒有出事的,卻只有自己、叔父與蘇金福三人。
這給人留下了無限想象空間,姑且不論其中有沒有陰謀,這種事如果處理不好,那是跳黃河一百次都洗不清啊!
其實將錯就錯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但張樂行並未做好把李鴻章等人一網打盡的準備,他是確確實實想好好辦一場喜宴的,如果貿然大開殺手,淮軍立刻會窩裡反,白白便宜了民盟軍,尤其倒地的還有不少原捻軍系的將領,這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張宗禹當下叫道:“快叫大夫來!”
“張公子,免了吧!”這個時候,一個虛弱中又帶著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夫來了,恐怕咱們死的更快!”
果然,最壞的事情發生了,張宗禹心裡一沉,張樂行也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顫抖著聲音問道:“張樹聲,你什麼意思?”
張樹聲冷聲道:“張大人,為何我們都中了毒,就你與貴侄,還有蘇大人安然無恙?事情不明擺著嘛,你是要藉著喜宴歡聚一堂之時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張樂行,你好狠毒的心腸,大帥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給你糧食,給你槍械火炮,還出重金請來洋人訓練軍隊,大帥有哪點對不起你,你竟然要下此毒手?嗯?哎唷~~”
“放你孃的狗屁!副帥怎麼會是這種人?”蘇金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