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去。&rdo;還沒開口，魏郯卻替我答道，&ldo;將水盛來，我與夫人一道浴足。&rdo;阿元應一聲，臉色曖昧的關上門。我訝然看魏郯，他也看著我。&ldo;夫人有心事？&rdo;他問。&ldo;妾無心事。&rdo;我彎彎唇角。&ldo;哦？那為何不說話？&rdo;&ldo;妾本非多言之人。&rdo;魏郯注視著我，若有所思。我轉身將他的袍子掛到椸上，卻聽他在後面淡淡道：&ldo;我數三下，有話便問，過時不補。&rdo;我訝然，才回頭，他已經說：&ldo;三。&rdo;心中微動，我看著那雙教人琢磨不透的雙眸，猶自嘴硬，&ldo;夫君何意？妾……&rdo;&ldo;二。&rdo;我心底打鼓，咬咬唇。他正要再張口，我忙道：&ldo;許姬怎會有孕？&rdo;魏郯似笑非笑，過了會，聲音低低：&ldo;夫人喜歡猜謎，是麼？&rdo;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好像在寫一個專門引誘師奶的詐騙團伙。。 ☆、雪痕我覺得魏郯的臉色不太對勁，望著他，心底隱隱不安。這時，阿元引著家人提水進來：&ldo;大公子，夫人……&rdo;&ldo;出去！&rdo;魏郯突然轉頭喝道。眾人吃了一驚，阿元惶然地看看我，忙不迭地同家人出了門。室內再度剩下我和魏郯。我立在椸前，四周如同凝固了般，只剩下心&ldo;咚咚&rdo;在撞，惱怒又狐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以為魏郯會繼續發火，可他沒有。燭光下，只見那臉色變幻。過了會，他側過頭，深吸口氣。&ldo;進來。&rdo;他對門外道，聲音已經恢復平靜。門被小心地推開，阿元領著家人進來，利索地把水放在榻前。&ldo;不必伺候了。&rdo;當家人把水盛好，魏郯道。阿元唯唯，擔憂地朝我看一眼，同家人退了出去。&ldo;浴足。&rdo;魏郯看看我，徑自坐到榻上。我雖忐忑，卻不敢怠慢。少頃，邁步走過去。盆只有一個，還要與魏郯坐在一起。我覺得彆扭，唯恐自己什麼舉動又會觸到他的逆鱗，不由地坐開一點。魏郯沒讓我幫他脫襪，彎著腰三兩下解開繫帶，把襪扔到一旁。這倒讓我省了試探的心思，我也脫了自己的襪子，把腳浸到盆裡。兩人都沒說話，只有溫水撥動的聲音。&ldo;許姬懷孕之事，我也不知。&rdo;魏郯忽然開口道，&ldo;她是原我母親的人，與我自幼相熟。在洛陽時，許姬曾向我哭訴獨居孤苦。父親在洛陽重修軍營，仲明在冀州時，我讓他順道去洛陽看看修築之事。&rdo;我沒接話。魏郯繼續道：&ldo;你我還在淮南之時，仲明曾往洛陽督軍。如今許姬身孕已有三個月，想來是那時的事。&rdo;我聽著這些話，心中訝然，先前的疑點慢慢成線。許姬在洛陽的狀況我是知道的。雖衣食豐足，卻猶如籠中之鳥。那宅子裡的家人雖然會服侍她，可她無論想做什麼都要先讓管事安排，連可以單獨使喚的人都沒有，更別提給魏昭傳書訴苦。如果我是她，懷了身孕，應當是大喜之事。可是她沒有說出來，為什麼？我往回推了推日子，很快就想到，那大概是因為我到了洛陽。魏郯與魏昭雖是兄弟，兩人之間的微妙卻連外人都議論紛紛，何況許姬。懷孕是許姬回到魏昭身旁的唯一希望，她誰也不相信，小心翼翼，比我更甚。向魏郯哭訴乃是至關重要的一步。許姬沒有向魏郯坦言，卻借舊日情誼引得魏郯憐憫，幫她見到了魏昭。許姬很聰明，種種心計，若換做是我，恐怕做不出來。而魏郯，一番好心被人當做了墊腳石，一肚子火正無處發洩，於是我就成了那替死的麼？我真冤枉。我還是沒說話，只看著盆裡。燭光不太明亮，裡面的四隻腳默默浸著水，兩隻小巧玲瓏，兩隻骨節粗大。我用腳尖撩著水，一隻腳給另一隻腳搓指fèng。忽然間，旁邊那隻大腳橫過來，把我的兩隻腳都壓住。&ldo;還有話要問麼？&rdo;魏郯道。我的心早已經定下來，微笑：&ldo;妾無話。&rdo;魏郯注視著我，眼底深黝。&ldo;我於你，只是夫君，是麼？&rdo;好一會，他問。我聽到這話，覺得真想看看這人的腦袋裡裝著什麼。當我的夫君讓我盡心還不滿足，難道想當我的父親讓我盡孝麼？我笑意不改：&ldo;夫君待妾情深義重，妾自知不能報萬一。夫君於妾，豈止二字。&rdo;&ldo;如此。&rdo;魏郯輕聲道，頷首，轉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