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齊道:“不想吃。”
茗煙又道:“要吃的。”
“真的不想。”
茗煙柳細的眉一皺,急道:“你不吃藥早晚也得像傅公子那個樣子。”說道此,茗煙突然就不說了,有小聲道:“吃藥吧,好得快些。”
裴齊不嗯聲,片刻之後覺得似乎茗煙的話哪裡不對,轉過頭看著茗煙,“傅暖玉怎麼了?”
茗煙驚了一下,想是裴
齊察覺到了自己的失口,頓了頓才道:“像病了。今天我去藥鋪給你抓藥,正好碰上傅府的下人也在那裡抓藥,那下人說是大少爺病了,淋了雨發了燒,為生意的事藥也吃一頓停一頓的,燒也不見退,還天天往外頭跑,說要抓幾味去寒提神的藥,藥鋪掌櫃給藥的時候說光吃藥也不是個法,讓他家少爺多休息,不然再託身子可就垮了……”
傅暖玉發燒了?剛才他臉色那麼蒼白是因為他病了?裴齊想起上次傅暖玉深夜來找他被雨淋了個透,惹了風寒也不是沒有可能……
裴齊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把茗煙又遞過來的藥幾口就嚥了下去。真苦,苦到心裡去了。
“傅硯呢?”
“他?在院子裡。”
“茗煙你幫我叫他進來吧。”
傅硯進了屋,坐到床邊,臉色看起來也說不上好,但還是露出笑,道:“藥吃了?”
裴齊點頭,“吃了。”
“那……”
“你幫我個忙吧,”裴齊打斷傅硯的話,小聲道:“我想看看傅暖玉……”
傅硯的笑在臉上一頓,就全凝住了。
裴齊忙道:“就看,就想遠遠地看看……”
傅硯不做聲,看了裴齊一陣,然後拿起一旁的衣服給裴齊穿上,一邊穿一邊道:“這是你第二次讓我幫忙……全是見他。”
“我……”裴齊不知道怎麼開口。
“走吧。”傅硯掀開被子,“我帶你過去。”
傅硯帶裴齊去了綢莊,傅硯這幾日傅暖玉大多都在綢莊,提前也問過了下人,去了,果然在。夥計指給傅硯說傅暖玉在樓上的閣裡。
傅硯便要拉裴齊上樓,裴齊說:“我們出去等他出來吧,我只看看他而已。”
傅硯道:“我是讓你在旁側窗紙上捅個洞,看完趕緊走。”
裴齊哦了一聲,結果才靠近屋子,就聽到葉翼的聲音。
“暖玉你什麼時候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難道我就不值得你看一眼?”
“或者這麼久你都對我沒有一絲感情?”
裴齊的神色有些僵,傅硯看了看裴齊,說道:“我們回去吧。”
裴齊不動,葉翼的聲音繼續從屋裡傳出來刺穿了裴齊的耳膜。
“我只是不想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而已。”
但傅暖玉一直沒有說話,似乎葉翼是在一個人自言自語,葉翼道:“你可以娶落嫣,但也還是能和我在一起,我待你哪裡不好了?”
傅暖玉終於開了口,淡淡道:“你還是不明白,自私是有限度的葉翼。”
葉翼道:“但我對你的感情沒有限度。”
“你以為你和傅硯做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嗎?”傅暖玉突然說道。
屋裡屋外都沒了聲音,裴齊最是受驚,慢慢轉頭看向傅硯,只見傅硯冷著臉不坑聲。到底,到底他和葉
翼做了什麼?
“你和傅硯串通攻擊傅家的商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似欲擊垮又留餘路,就是為了讓我從洛陽回來,倘若我不曾回來,那齊兒也……”
傅暖玉低聲道出來的話,帶著對落花一般的憐惜,裴齊更是呆若木雞。是,他想不到,葉翼為了暖玉回江南會去攻擊傅家生意,而站在他身旁的傅硯,會為了報復而出賣傅家。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的人都在千方百計地讓自己圓滿讓別人殘缺。
但為什麼犧牲的會是自己?
靜了良久,葉翼說道:“暖玉你不明白!我以為,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強一些,讓你弱一些,你就會向我靠攏,至少會對我有所依賴,還會記得有我這個人,會多看我一眼……你不明白,你一直不明白。”
“你太固執,固執地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你固執所做的事在我看來全是錯的。”
“是,我是固執,我固執地以為我百般纏你你會愛我,但在我看來我的固執是對的。”
“葉翼,我們都不能相互明白。”
彼此都知道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