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府住著的時候,慕禾也聽婢女低下議論說,別人家夫妻基本都是一人蓋一床被子,相敬如賓云云的。
相敬如賓是個好詞,慕禾聽到過後,當夜便將寢房的大被子撤了,換了兩床小點的。大冬天的,分被子睡也不容易著涼。
溫珩初見到分被場景一點情緒也沒露,抬眸瞧了她一眼,便乖乖在自個的被子裡頭睡了。然一覺起來,他不曉何時已經擠到了她的被中,因為被子小了些,半個肩膀都在外頭。
慕禾連爬起來,裹著被子湊過去,才發覺溫珩的被子已經掉到床下去了,思忖半天只以為是溫珩有踢被子的習慣,半夜又冷才湊到她的被中。第二日便同他換了個位置,讓他睡裡側,這麼被子總不會被踹到床下面去。
玄幻的是,第二天是她的被子被丟到了地下。
當夜正是下了場大雪,慕禾早晨起來發覺兩人團在一床單人被中,纏手纏腳的抱做一堆,冷得發抖。
這回慕禾也便想開了,好笑著摸摸他的耳垂,”被子你是丟下去的吧。”
溫珩默了好一陣,才靠在她的頭頂問,”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恩?什麼時候。”
溫珩低眸,像是有點詫異,又三分認真問,“我沒做錯事,你為什麼要同我分被睡?”
“……”
見她無言,又自個喃喃,“唔,所以今晚就換回來吧。阿禾你昨夜睡得冷麼?”
慕禾想不通的是,他為何將“分被睡”說出了份“分房睡”的沉重感。
那自那以後,慕禾才曉得,溫珩是很不待見同她同床分被的。所以他安排人搬被子來,九成九就是為了證明自個心思純潔,沒有別的念想。
然而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著實才叫人大大的不安。
慕禾坐在床上,抬手攔了攔,“這裡我睡,一床被子就好了,溫相睡三樓,你們將被子送上去罷。”
“……”
眾婢女應是,又緩緩而出。慕禾趁著溫珩沒開口之前趕忙道,“我要睡了,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啊。”
溫珩只得黯然離去了。
……
被褥之上有淡淡熟悉的味道,慕禾一面覺著安心,一面又覺著心慌。她從來都不是個喜歡優柔寡斷之人,既然選擇了重歸於好,雖然無法徹底回到同從前一般感覺的相處,但“家庭和睦”還是可以維持的。
慕禾悄然撫上自己的腹部。收斂起過往所有的不甘,只想沉浸於現有的喜悅,這麼對誰都好,不是麼。
難得一次入睡得這樣快,慕禾抱著被子原本已經睡去,然耳力所及,屋門忽而傳來咔嚓的一聲輕響,被人從外推開了。
☆、59|
月白的光澤渡下來,屏風上的人影輕晃,躡手躡腳的靠近著,超過安全的距離讓慕禾從睡夢的混沌之中轉醒,隱隱以為是溫珩,眼皮都沒睜便又要睡去。
床榻一矮爬上來個人,明顯沒有褪下外衣,卻拉上了床帳,像是呆立一般的坐在床沿上,沒了下文。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慕禾混沌中只覺手腕上一涼,貼上來個玉質溫潤的東西,整個將手腕合扣住,伴隨咔嚓的一聲,像是某種機關切合的聲響。慕禾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出了手……
“啊,痛痛痛!你突然之間做什麼!!!!”
床帳因為動作帶起微微的晃動,依舊好好的隔絕了外頭的月光,慕禾瞧不見身下被反手壓制住的男子是誰,卻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那叫人無言的熟悉感。沒有立刻鬆手,而是撫上了右手手腕上的物什,確定只是類似手鐲的無害之物後,才緩緩放鬆了身子,“你怎麼在這?”
尉淮整個人趴在床褥上,手被慕禾反在背後,羞辱暫且不提,好端端的一雙手險些就給折了去。如今施暴者半點歉意都沒,他當即便是火冒三丈,”你不應該先給我道個歉麼?!”
慕禾從尉淮身上起身,明顯和他的情緒不在一個境況之內,自顧自的試圖取下手腕上的東西,“你半夜三更爬到女子的床上,這待遇難道還不算輕的?”頓一頓,”你在我手上戴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是在這間房子裡!”黑暗之中看不到彼此的面容,四周寂靜環境所致更有種火氣撒著也沒有意思的感覺,尉淮往後靠了靠摸到鬆軟尚還帶著人體溫的被褥,心底一動,音量便低了三分,“我是今夜才從韶雪殿趕來的,並不知道行宮的佈局,還以為這處是沒人住的,才偷偷的進來,想要休息一會,不知道剛好碰到你在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