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麼不做聲?!”
尉淮被這一聲嚇得一縮脖子,迷濛著溼潤的眼無辜的將她望著。
慕禾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亦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深深的吸了口氣,扶著他到岩石邊上坐著,“你在這坐著,我去牽來馬,然後我們回醫館。”
尉淮當真老實巴交的往那坐了,縱然心裡千般不願再回那個讓人後怕的小鎮,卻因為慕禾頭一回的變臉而有些發怯。”華大夫不會睡了嗎?“
“他不在醫館了。”
泉邊的風一陣冷過一陣,兼之衣服方才又溼了,尉淮微微縮著身子,冷得發抖,”他去哪了?”
“棲梧山莊。”慕禾牽著馬走過來,俯身又看了看尉淮的面色,才道,“你自己能騎馬麼?夜裡的山路不好走,我在前面牽著馬會安全一些。”
尉淮張了張嘴,”應該可以。”
慕禾一瞬沒有動彈,認真道,“不要逞能,如果頭暈得厲害就說不能騎。這種山路,萬一摔了怎麼辦?“
尉淮被說得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發火道,“那不然怎麼辦?不能騎馬的話,總不能你揹我下山吧!”
慕禾的臉色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可以揹你。”
“說什麼鬼話,我可是男子,你一個女子……”尉淮支支吾吾。
“從前溫珩生病的時候,也是我揹他下山的,棲梧山莊的路比這難走多了,你不用擔心這一點。只不過你若是放不下自尊心的話,我就只能把你綁在馬背上拖下去了,你選一個。”
“……”
慕禾算是明白了,尉淮其實是個吃硬不吃軟的性子。難怪溫珩對他不溫不火的,反倒叫他死心塌地……
不曉得是被人揹著新鮮了,還是太冷了,尉淮明顯比剛才精神一些,快走到城門的時候甚至還有閒心問,“不知道那些箭被清理乾淨了沒?”
慕禾沒說的是,她背溫珩那都是他十三歲之前的事。等十三歲之後他們就搬去棲梧山莊了,哪裡還用這樣折騰。
慕禾累得不想吭聲,兀自暗暗調節氣息,抬頭看一眼城門,正要回答。又想人尉淮在她背後居高臨下、視野更寬闊,做什麼要閒的沒事幹問自己,嫌她不夠累麼?
想著華大夫不再擔心他身子金貴,病情惡化本來就心塞,看他這麼悠哉,便沒好氣道,“你不會自己看麼?”
“你今天態度怎的這樣差?“一頓,”唔,我快掉下去了。”
慕禾微微氣沉丹田,咬著牙再將之掂了下,環緊,才道,“我想兇你麼?我都心塞死了。你說你出來一趟生幾次病了,三次!身子不好不要在外面亂跑,沒人跟你說過麼?”
“又不是我想病的!”
“那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拖累的是誰。”
尉淮登時真怒了,“我明天就回去行了吧!!”
慕禾平靜地表達了不屑,“你在逗我麼?你明天能爬起床就不錯了。”
行至街道,白日的箭矢早被清理乾淨,家家戶戶屋門緊閉,一派望過去連街尾的風月場所都關了門。
遙遙的,只有街道中一家酒店二樓開了半扇窗,隱隱透出些昏黃的燭光。那樣色澤,在一派月光冷華之中顯得格外的突兀。清風颳起兩片兒葉,端的空寂可怖。
尉淮不曉得是不是突然之間頭暈了,竟然半晌都沒有接話。
慕禾怕他被自己氣暈過去,便回了下頭,“你怎麼了?做什麼突然不吭聲了?怪恐怖的。”
尉淮趴在她肩上,“你臉受傷了,我才注意到。怎麼弄的?”
本就是鋒利切割的口子,將血拭去之後,大晚上的很難瞧出來,所以最初尉淮並沒有瞧見。直到方才他想要掙扎著從慕禾的背上跳下來,歪動了一下才看到她臉上重新溢血的傷口。
慕禾默了一下,開始是不想搭話的,但是街上氣氛著實有些怕人。所以縱然有些累,還是預備說話壯壯膽,“蹭到岩石了。”
“我弄的?”
”……“
”會留疤麼?”
慕禾想了想,“應該不會。”她不是疤痕體質,這樣的蹭傷不會有事。
“幸好。”尉淮在慕禾背後動了下,將頭枕到她受傷臉頰的那一面的肩膀上,小聲道,“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玩的時候,把姐姐的臉劃傷了。當時她把我推到水裡去,很生氣的讓人淹死我。其實也就是你這樣的傷,不深,但是是在臉上。”
“姐姐?”
“祁容公主。她比我大兩個月。”尉淮悄悄從背後抱緊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