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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尉淮神色一變,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能開口。

既然都已經入了閣,梨軒臣並沒再說刁難的話語,只是身為南陸之人,多少有些抗拒北陸的勢力,點點頭便入了主座。

“眼下閒人眾多,未免我家清兒看花了眼,非求親者便暫時退下二樓雅閣,暫作休憩。待得談論完畢,我自會派人去通知的。”

梨軒臣說到看花了眼時,特地得掃了一眼溫珩,言下之意表達得格外明顯。

論說樣貌,溫珩美人之名盛負已久,廣傳為天人之姿,冰肌玉骨,傾世無雙。梨軒臣縱然只遠遠見過溫珩一面,多餘年後再遇,倒也能將他認得分明。

十幾歲的女孩最愛對男女之事抱有唯美的幻想,相應的,便更愛那容貌姣好之人了。像溫珩這般的,依託清兒那單純的性子,一眼沉淪不過尋常,可若是如此,後來的事就會難辦了。畢竟人家說了,他是陪他家陛下來求親的,他身上也早有同祁容的婚約。

溫珩聽罷倒是沒說什麼,反而是眸底微微一亮,朝他一拱手,快步的走出去了。慢半拍才只有慕禾應聲跟出去,一步三停留,最終才將門合上。

其他人的相隨者本就只停留在了一樓,所以這一番被驅逐出去的就只有溫珩和慕禾兩個人了。

☆、48|5。15

溫珩是重點被隔離物件,出門後被兩個人帶領著下樓去了。慕禾跟在後頭走得慢,給人領著到達二樓的時候,溫珩已經在臨窗的位置坐下。

領路的人瞧他們是分別來的,便將兩人錯開引到不同的位置。兩人隔著一重鏤空的屏障,相去約莫三丈,抬眸便可瞧見。

服侍之人上過茶,便順應暫且退下了,大廳之內獨有數盞明燈安靜的搖曳,燭光柔和。

今日一番折騰,已經過了慕禾平素睡覺的時刻,等得人散聲盡的時候,百無聊賴的乾坐著不覺倦意襲來打了個呵欠,腦中又開始昏沉了。想著上去招親的也有十來個人,一番問下來少不得半個時辰的耽擱,遂而就著高度剛好的桌子趴上去,打算小憩一會。

一面是為睏倦,一面也是為做眼不見心為靜了……

時間確然是種神奇的東西,是為淡化情緒的一劑良藥。

同溫珩分別的這半月,慕禾將他的解釋前前後後的想過一遭,最開始依然是難過的。這兩年是如何熬下來的,只有她自個心中清楚。生無可戀亦有過,不過是覺得為了旁人的背叛平白死了不值,又得過且過的活了下來。

最惱人的是留下一身刻骨銘心的傷痕之後,才曉得一切都只因為一番虛無的錯過,年代久遠得禁不起細細推敲,早道不出誰對誰錯。

感情之事,失了可惜,想要再度收回來又覺著不甘與生疏。

兩廂矛盾,便想著若是沒有那些錯過與誤會便好了。漸漸的心生悔意,思忖自己是否曾對溫珩太過於依賴,一味的相信,而不曾要求他敞開心扉的說出自個的壓抑;又或者自己不夠細膩,看不出溫珩的不好來。種種思量,檢討過自己,也抱怨過溫珩,若他當真有心透露過一絲情緒,她也不至於完全在雲裡霧裡的繞,讓彼此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來來回回的情緒,都是悔不當初。

溫珩總能在她面前得到更多的寬恕,即便是有千般的怒火,亦會於那盈盈一笑之中打了七八的折扣。

換個角度說,兩人之中,是她愛得更多一些,冥冥天意,早就落了下風。

若非深愛,又怎會有這些千絲萬縷的斬不斷?慕禾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了,只覺一敗塗地,終於叫她心服口服,連最後的尊嚴都在返回欽州路上時候被馬蹄踏做了粉塵。

捨不得是裝不來的。

無法釋懷,不能原諒亦是真的。

心中鬱結兩日,忽而又想這事其實並不若她想象中的緊要,溫珩都看開了,她又有什麼看不開的?亦或者說,他已經代她做了份決定。

突然的福至心靈,像是快刀斬亂麻一般的決定,強令停止旁的思緒,只做認可。終於撥出一口積鬱多年的悶氣,神清氣爽了。

可她這般剛剛豁然開朗,像是掐準了時機一般,溫珩又趕著出現了,端端的坐在她面前。

少了針鋒相對的恨意,兩人之間什麼都不剩,空白得猶若頭一回見面的陌生人。比及從前一見面就湧上心頭激烈又壓抑的怒意,如今卻像是冷卻下來的湖水,一開始的沉默之後,便再無從開口,連氣氛都一點一點在凝結成冰。

大概一般和離的夫妻見面,都是這樣尷尬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