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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怒火漸漸平息,等到她不再抗拒,才能走進到一個親近的距離。

可若在感情之中亦能時刻的理智從容,又怎會在早有預料之下,觸到她同瞧陌生人無異的疏遠目光後,仍舊無法自抑的茫然失落?

只是待上一刻,一刻後就會離開。

溫珩這麼告訴著自己,一遍一遍。

岸邊聚攏的紅鯉都散開了去,待得他摘下一片葉輕輕丟在水面,便又緩緩聚起來。

日頭漸沉,斜暉散落在鄰屋的屋簷之上,拉長的灰暗的陰影。

溫珩終於起身,打算趁慕禾醒之前離開,可將將邁步欲走,又折了方向,朝亭中踱去。

藉口自然是有的,天色晚了,怕她再睡下去著涼,可以這麼喚她醒來。

有些藉口是用來騙自己,亦或是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這種現實的人的。溫珩自然擔心自個這般不分時刻接近慕禾,會讓她看出些什麼來,從而覺著負擔,連所謂的師徒、朋友都沒法當。然而一面卻又寬慰著自己,只是多了一次。明日他便會早早的離開韶雪殿,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所以……不會有事的。

溫珩緩步走進,可奇怪的是,一貫警戒的慕禾在他近身之後沒有絲毫的反應,呼吸平穩,睡得很熟。

溫珩微微皺眉,稍稍俯身,偏頭打量著她的面色,擔心她是否確有什麼不適之處。

慕禾睡顏寧靜,閉眼斂下那一雙澄澈無暇、卻又清冷如月的眸,側臉輕輕倚著枕,蜷縮著,竟透著一絲我見猶憐的柔弱。氣色一如既然的水潤,不曉得是睡得有些熱了還是如何,臉頰之上稍稍泛紅,似是睡得格外香甜。

溫珩不自覺彎了彎唇角,心口的某一角像是被融化了一般,暖意盛滿得將要溢位來。

彷彿突然著了魔,忘記移開膠著的視線。

極突然的,慕禾睫羽輕輕顫了下,便就那麼叫人措不及防的睜開眼來。

當此狀況,溫珩微微一怔,眸光便滑入她一派澄澈的眼底。

而慕禾不過神色迷茫的同他對視片刻,便只做尋常的坐了起來,低首揉揉眼,像是還沒有緩過來一般,好一陣沒有吭聲。

要說些什麼……

溫珩自然瞧見慕禾適才移開眸時,淺淺顰起的眉。那澄澈的目光,像是在不經意間望入了他的心底,窺覷到什麼情緒之後,並沒有覺著多麼愉悅。

慕禾醒來之後,第一眼瞧見的近在咫尺的溫珩,不由嚇了一跳。怎的他離得如此之近,她卻毫無防備的繼續睡下去了?

他曾對她做出了什麼事,她至今仍是記得的。雖然他倆曾是夫妻,慕禾當時怒不可遏,過後了倒也沒有想象中的介懷。

可畢竟不是她情願的,一次的教訓過後,她對溫珩的戒備也高了不止一層兩層。今日竟然還露出了這麼大個破綻,實在是不應該,況且他方才瞧自己的眼神,憑著多年相處的經驗來看,著實有些危險了。

莫不是男人都是如此的麼?看到毫無防備的女子就要狼化了?

慕禾這邊揉了半天的眼睛,才想起溫珩在那之後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這才回眸,瞧見蹲在她軟榻邊,捂著胸口,冷汗涔涔,一臉蒼白的溫珩,呆住了,“你怎麼了?”

溫珩半倚著軟榻的邊緣,聲音低了許多,”唔,傷……”言語之際,他雪白的前襟,已經被血水染紅。

慕禾一聽,趕忙趿拉上鞋子,過去將溫珩扶上軟榻,“躺著別動。”

因為是仲春,溫珩身上穿的衣服也不過薄薄的兩層,慕禾為了避免衣服蹭到傷口,動作迅速的解開了他外衣的腰帶。

溫珩就這麼瞧著,被慕禾半壓在身下,一聲也不吭的任由她幫他迅速的寬衣解帶,最後伸手拉開了他的前襟。

一般傷筋動骨,被強弩洞穿的口子,怎麼也不可能半月之內就癒合。溫珩小時候身子底子差,長大了卻格外的好。慕禾這兩日看他從未顯過什麼不好,只以為北陸富饒,一副好身子骨加上各種靈丹妙藥的養著,便以為他已經無大礙了。

可掀開了他的衣服,拆下被血水浸染的包紮,癒合大半的傷口尚有幾分猙獰。傷口縱然未能裂開多少,鮮血卻冒得歡快。

“你方才做什麼了?”

慕禾徹底醒透了,本該是一個不能牽動她情緒的人,卻突然讓她有些冒火。

他定不知小時候為了養好他這身子,她花了多少心思!到頭來受了這般嚴重傷,他卻總是一副沒痛在自個身上的風輕雲淡,一而再再而三的拿這個傷來惱她。

溫珩被慕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