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頭,所以如今正在同你好言相勸。等溫珩醒後,他若信任你,我便將他交給你,反之……我好不容易將他救活了,若稀裡糊塗的讓他被人謀殺了,豈不冤枉?
郭礫沉吟許久,才對著慕禾一抱拳,“原來如此。可戰事緊迫,誰人會在這個時間點動溫相?”
慕禾答曰,“那是你北陸的事,不要來問我。”
“……”
前夜溫珩昏迷之前道出來一番話,十分輕描淡寫的透露的他曾弒帝的事實。
門口的圍兵很快散去,獨有郭礫、軍師和兩位侍從留下。
連著幾日沒有好眠,慕禾當夜入暮之後便合了院門,早早歇在了外屋軟榻。
屋內沒有動靜,屋外的人當真也不曾給過打擾,安穩守候著。
夜半時分,月光透過窗子散漫下來,或有一縷悄悄的停留在溫珩微翹的眼睫之上,輕輕一動,便落入其眸中的幽黑……
溫珩睜眼,入目之處是一方尋常的床幔,簡樸的花紋被月光滌盪出一派安寧舒心的意味,可床邊位置卻只不過空落落,讓出一片素白的月光。
輕輕拂開身上蓋著的被子,溫珩起身,因為動作牽扯的痛楚稍作停頓,穩了穩心神,便下了床。
陌生的房間之內並沒有點燈,他微微眯著眼,面色透白若紙。神情之中卻並無多少虛弱的痛楚,彷彿只在那一穩神之間便被穩妥的收斂進那若淵的墨瞳,步履緩慢沉穩地朝房中唯一一扇門走去。
門連同著內外屋,溫珩行至外屋亦沒有多做停留,甚至於沒有著意查探屋內的打算,徑直朝外而行。
然而指尖意欲觸上外門門扉之際,倏爾的一定,眸光偏移,落定在門邊衣架那件熟悉的衣裳。
前一刻尚且還淡漠無波的眸微微一亮,唇角抿了抿仍是抑不住淺淺上揚,連要將動作放緩也忘了的回身。就著月光黯淡,瞧見較之寬闊的屋內,靠窗的位置擺置一方軟榻,其上或有人影躺臥其上,身姿面目的輪廓具是熟悉。
那一剎那,心口似是被燙了一般緩緩的安穩,道不出是痛楚多一些,還是溫暖多一些。
他還以為她會將他丟下,再也不管了……
翌日。
終於沒有噩夢纏身的慕禾起了個大早,活絡著筋骨去前院開門。慣例的從郭礫那得到一句問候,而後便是焦急詢問,“溫相今個好些了嗎?”
慕禾見他如此盡忠盡責,便給他順道的遞了杯茶,壓一壓一夜未眠的倦意,“氣色是好些了,但還沒醒。“
說來奇怪,昨夜她睡得沉,可總像是隱約的感知到溫珩起了身,走到門口,站了一陣又退回了屋中。然這份記憶極淺,她也說道不出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倘若溫珩再近兩步,她慣來而有的警惕便會任自己從似醒非醒的臨界點走出來,而他偏偏沒有。那似醒非醒臨界點,又像極了夢中的朦朧,所以今晨她去給溫珩端藥,見之依舊昏迷亦是奇怪了許久。
慕禾前腳離開,那軍師便湊到郭礫面前一通嘀咕,生怕她是在那耍心眼。
慕禾不習慣他那眸光的矚目,燒了些熱水對著端進屋,一陣後又返身回來將外屋的門帶攏。
泉城天熱,溫珩身上有傷,受不得汗,會引起傷口炎症。
尚可慶幸的是,慕禾即便是閉著眼,也可以分毫不差的幫其換下衣衫,因為早就熟悉了他身體的肌理與輪廓。
褪下溫珩的上衣,慕禾擰了適溫的帕子,先是在自己膚上試了試,才輕輕避開傷口給他擦拭。
一路細緻,卻也無言。
末了,慕禾為他換上乾淨的衣服,坐在床沿,垂眸手法熟悉的欲給之繫上腰帶,”既然醒了,做什麼要裝昏迷?“
心跳與體溫做出的反應是無法遮掩的,方才擦拭之際,她無意識觸到溫珩的耳垂與脖頸,才覺他體溫似是上升了些許。一貫發著低熱的人,體表徒然升高……
慕禾心中微頓,可當次境況尷尬,便沒說什麼。
待得將之衣服盡數穿好,睜開眼,瞧見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遮掩去,紅透的耳根,忍無可忍,終是問出了口。
溫珩沒有睜眼,其實早也明白自己無可遏制的露餡,略微朝床內側偏了下頭,隨後抬起未受傷的手,以手背,覆上自己的眼。
藉此徹徹底底的避開慕禾的視線,身子微微的蜷了一下,聲音稍顯低啞,”唔,頭疼。”
慕禾牽了一下唇,“……你不覺著說胸口疼會更切實一些麼?”
“誠然,但頭疼不是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