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了什麼。
夢囈般的呢喃著,”我原本想,等你來了,我就不死好了。”
突然平穩的語調,與他方才顫抖的呼吸並不一般,像是又在勉力剋制自己的痛楚,”可我等到了你,卻好像太晚了些。”
慕禾心中一跳,因為馬蹄聲響聽得並不很真切,顰眉問,“你說什麼?”
“祁容公主,我從沒有打算與她成婚。指婚是先帝親口下的。抗旨則死。”溫珩自顧自的這麼道著,語調緩慢,語氣卻格外的認真,認真得肅然,肅然得讓人心中微微發涼。
“所以他在我娶祁容之前,就死了。”
弒帝?
慕禾因為他語氣之中幾近漠然的輕描淡寫而心悸,輕輕抽氣的同時,思緒片刻混亂。
聽他談及過往,還是第一次。
同她的“自以為”相矛盾,卻會與那些被她可以忽略去的蛛絲馬跡相吻合。
可屏息等待,卻再沒聽得下文。
淺淺的呼吸過後,只是有一句近乎縹緲,輕輕的落到她的耳邊,像是來不及匆匆截斷解釋,只道出更心切的問題。
”阿禾,你愛過我麼?並非師徒親情的陪伴,而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將我……當做你的夫君?“
雲影稍淡,空明月色中慕禾收斂馬韁而立,背後的溫珩,輕輕枕在她的肩膀,頭微微一沉,再無動靜。
☆、40|5。15
兩日之後,泉城。
城北一方院落前聚集圍攏了一隊人馬,玄色的鎧甲從上頭望去烏壓壓的一片,肅穆莊嚴,厚重的鐵劍之下,隱隱透著冷凝的殺氣。
鄰里周遭都散了,遠近百丈都只有這麼一戶人家在晨起後嫋嫋飄散出炊煙,寂靜無聲,縈繞著一股讓人屏息的緊繃感。
烈日之下,小小院落被圍得水洩不通,卻無一人敢越院門一步。縱然那門還因為要透風而大敞著。
慕禾給溫珩喝過藥後,才從屋內出來透透氣。屋門吱呀一聲的被拉開,院前正對的將領微微一晃神,不由緊張的按了按手邊的佩劍。
聲音也發乾了些,道,“慕容莊主,我們是來接溫相的。”
慕禾的手邊正捧著一盞茶,面目寧靜,走到臺階前,陽光底下的木椅,恍似疲憊一般,舒一口氣的坐下。
好半晌才開口,聲音低低的,“溫珩昏迷沒醒,等他醒了你們再來吧。“
見慕禾的態度比想象中的平和,郭礫面上緊繃的肌肉稍稍放鬆了些,手上的汗依舊是一層蓋過一層。
兩日之前,在令城通往泉城的小路上,一路過來零零散散發現了近百北陸將士的屍身,身上皆只有一處致命傷,精準致命而未得浪費一絲氣力。
作為泉州的守兵將領,郭礫自然緊張起來,以為前線剛剛傳來和解的訊息,後方便又受了埋伏。殊不知當夜便有一精神幾近恍惚的將士,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守軍之前,同時也傳來了一句話。
”回去之後,告訴你們主子,溫珩在我慕容禾這。”
傳話計程車兵脖頸邊被割了一道淺痕,像是受了刀口抵在頸脖的威脅,整個人精神有些渙散,帶話時愣愣把完完整整的整句都說了出來。
守軍將領之中頓時疑惑,一則不知道慕禾為何要劫持溫珩,並殺了他北陸將士。二則,“主子”是說的誰?
被慕禾全滅的那一隻小隊並非泉州守衛,而其中一名身死領頭者則是周將軍手下的心腹,莫非是周將軍與慕容禾結了仇?可他如今也不在泉州啊。
郭礫瞧著百具屍身橫呈,心中也是忌憚,可溫相還是萬萬要接回來的,若有個什麼閃失,他同樣小命不保。只得硬著頭皮召集百名精銳,在尋到慕禾蹤跡之後,便率人趕過來了。
“何時?”
“這個,確實道不清楚。我建議你們留兩人在這裡等著,其他人還是先回去吧,全副武裝而來,不是很擾民麼?”慕禾風輕雲淡的道著,抿了一口清茶。
郭礫被她配合的舉措弄得沒有頭緒,身邊軍師趕忙湊上來再其耳邊道了句,“我們權且先答應,看之後的發展。”
郭礫點點頭,正要上前說話,慕禾又道,“唔,不要進門。踏入門口一步者,我只當你要同我搶人,後果自負。”
郭礫臉色一變,定住腳步,“慕容莊主這是何意?”
慕禾道,“三日之前,有人要暗殺溫珩,我放了一人離開,想必你見到他了。”
“暗殺?!”
慕禾點點頭,“我本沒有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