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驥點點頭說:“我以前也聽說過父親和採瑛散人探討過此理,但似乎沒有很好的化解方法。”南宮驥說到這裡臉紅了一下,其實並不是沒有化解之道,當年他父親和採瑛散人探討的陰陽調和之理,順便論及這種魔障,採瑛散人隱隱點撥之意是,會入魔障常常是因為武人常年禁慾所致,陽極必衰,剛極必折,魔障就是衰退,用陰柔加以調和或者可以拯救,只不過南宮驥無法建言說給楚天闊送一女子去,只能打個馬虎就過去了。
雖然燕子卿的說法荒誕,但燕過濤想到也許佛理可以幫助楚天闊打破魔障,於是在一處靠岸碼頭買了幾本經書和一個木魚,每日給楚天闊念幾段經文,敲敲木魚,或許可以起到清心靜氣的效果。
這天輪到燕子卿看顧楚天闊,燕子卿一邊敲木魚,一邊給楚天闊念《楞嚴經》。《楞嚴經》是大乘佛教的經典,又名《大佛頂首楞嚴經》,是一部佛教修行大全,在唐朝中期經由天竺般刺密帝大師譯介入中土,武則天年間流落民間,備受文人推崇,素有“自從一讀楞嚴後,不讀人間糟粕書”的美譽,而後民間也多有誦讀此經。
之所以說《楞嚴經》是一部佛教修行大全,以為此經在內容上包含了“顯密性相”諸層佛理,在宗派上橫跨“禪淨密律”,其修行次第,凡聖境界都一一詳解,“禪淨密律”就是禪宗、淨土宗、密宗和南山律宗,涵括了大乘佛教的幾大分支。而《楞嚴經》廣為流傳誦讀,皆因此經是一部“破魔大法”,佛在本經中幾乎說到了種種末世亂相,也指出了對治之法,依此寶典,末法眾生方可於此正法得正信、正知見、正解、正修行,而不被種種邪魔外道所轉、所誑惑、破壞,正因為如此克魔法力,才讓《楞嚴經》廣為流傳。
也不知道是不是佛經的法力所致,楚天闊倒稍稍安靜了下來,不再動不動就痛哭流涕,只是靜靜地發呆,彷彿在靜靜地聽著經文。燕子卿見似乎有效果,就唸得更起勁了。
突然,楚天闊伸手抓過燕子卿的敲木魚的手,燕子卿大吃一驚,急忙抽手,但楚天闊祖攥得緊,竟無從逃脫,燕子卿雖然內心慌亂,倒也有幾分欣喜,也願意被楚天闊抓著手,只是楚天闊眼神仍是迷離,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只見楚天闊把燕子卿的手牽到自己的臉頰上,燕子卿滿臉通紅,楚天闊臉頰貼著燕子卿的柔荑,像嬰孩握著母親的手,竟微笑著眯著眼睡了過去。燕子卿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看到楚天闊如此睡得沉靜,竟不忍心把手抽回,就這麼任由楚天闊枕著自己的手掌睡去。
女人因為擁有繁衍的天命,身體之中蘊含著生機,靠著這樣的生機,楚天闊才能感覺到生命的熱量,才能抵禦“悲魔”的侵襲。
往後幾天,楚天闊只有在燕子卿的陪伴之下才能沉睡過去,飯也能吃一點了,所以燕子卿也儘量去陪他,給他念經。燕過濤看到人有好轉,倒也欣喜,但看到女兒操勞,心也不忍,但多次想要讓其他人替燕子卿去休息,燕子卿都不讓,燕過濤也只有由得女兒去。
船到漢陽時,楚天闊神情沒有那麼悲慼了,但還是嗜睡,不說話,不過清醒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己看《楞嚴經》了,楚天闊像孩子拿到心愛的玩具似的讀著《楞嚴經》,儼然不聞外聲,就連船駛到他被莫北望撿到的鸚鵡洲時也不曾發覺。
楚天闊正看到佛正在開示阿難尊者,《楞嚴經》記載佛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業種自然,各種惡叉、外道、魔王,都是因為不知道二種根本,哪二種?一是無始生死根本,二是無始菩提涅槃元清淨體,佛接下來舉金色臂、曲五指輪,問阿難見到什麼?阿難說見到佛的光明拳照我本心。佛喝阿難說,此非汝心,這是前塵虛幻相想,惑汝真性,由汝無始至於今生,認賊為子,失汝元常,故受輪迴。
楚天闊看的這本經書有後世文人的註解,註解說,人失去真性元常,才會受輪迴之苦,真性是什麼?就是在生死根本之外菩提涅槃之中的元清淨體,禪宗所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見的就是這個性,但凡人多為前塵幻象所惑,見不到本心真性。其實,真性每個人都能見,當人遭受巨大沖擊,或悲或喜到極點,忽然呈現出一個“我”,就是真性。真性是偉力,也是迷津,不能理解真性就不能獲力,反而為力所吞噬。但常人見性知我,只為獲力,不會深究,取一毫之力,又去興風作浪去了,禪宗棒喝沒有玄妙,只是讓人吃驚一愣,接引見性,但如何保持住這瞬間展現的真性,才是真正的佛法。
大喝是接引見性的手段,見性後的禪法有三層,分為表、意、本,表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一切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