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此前可是受過什麼致命傷?”
桑娘剛想開口說未曾。腦子裡不經意的便滑過玄天青刺透她胸口的那一劍。話到嘴邊便嚥了下去:“大夫,有什麼事情,旦說無妨。”
“桑當家的。從你的脈象來看,心脈虛浮,若有若無。身子裡應該是有舊傷,又未曾好好條理,導致血脈淤積。日後要好生注意才是。另外……”康大夫欲言又止。桑娘咬了咬唇:“大夫,怎的了?”
“老朽不敢妄言。”康大夫拱了拱手:“桑當家的脈象二脈相承。交替更迭。桑當家的身子若非這另外一脈護著,只怕性命早已休矣。然而古往今來,未曾聽說人有二脈一說。桑當家的此脈實在是個異數。還請桑當家的另請高明。好好查證才是。”
“兩個心脈?”王大娘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又喜又憂:“這……可是有喜了?”
“胎兒心脈通常極弱。桑當家的脈象中那相輔的一脈卻是極強。”康大夫搖了搖頭,站起了身子:“老朽醫術平庸,實在是不敢妄言啊!”
“康大夫過謙了。”桑娘對著王大娘點點頭:“大娘,你去賬房支幾兩銀子給大夫,讓車小二好生送大夫回去。”
“老朽就先為當家的開些安神養身的藥方先調理著吧。桑當家的若有什麼需要,再找老朽便是。”康大夫說著開了方子,便隨同王大娘去了。桑娘待到人都離開了屋子,方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兩個心脈?只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能以常人的標準去衡量才是。這兩個心脈。莫非相輔的那一脈便是身子裡的冰魄血刃?想起玄天青曾經說過凡人的身體承受不住妖氣的侵襲,又說過百年之後她的身子與魂魄都會被這刀所煉化。那麼現在身子的這些症狀,可是她的肉身已經承受不住刀氣,開始衰弱?!
桑娘垂頭沉思,忽覺身後一陣陰風掠過,頓時一驚,下意識的一轉身子:“誰?!”
身後書房的門緊閉著,窗戶洞開。窗戶外面是暗沉沉的院子。長廊一圈雖然點著燈籠,微弱的燈光卻並不能照出很遠。燈籠在夜風的吹動下搖晃著,朦朧的光在暗夜裡不斷的波動,反而增加了夜的幽深。這麼看出去,白日裡綠油油生機勃勃的竹林此時卻猙獰的在黑暗的一角佇立著,竹葉沙沙,總覺得在那黑暗的深處彷彿隱藏著些什麼。正對著她虎視眈眈。
桑娘嚥了口口水,後退一步。身子便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桑娘頓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才自己明明離那書桌還有一段距離啊!怎的退了一步,身子便靠在了其上?如果說不是書桌,那自己靠著的,是什麼?!
桑娘機械的慢慢轉過頭。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桑娘幾乎能聽見自己轉頭時脖子的骨節發出的聲音。心跳停止。呼吸屏息。桑娘回過頭來,撞入眼簾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五官模糊,遍佈著猙獰的刀疤和傷口。唯一清晰可辨的只有慘白的眼仁,此刻正居高臨下的向桑娘看來。
劇烈的陰寒之氣隨著那樣的眼神席捲而來。桑娘驚得一聲尖叫生生卡在了喉嚨裡。猛地一推便借力後退。身後的白眼仁一凝,猙獰僵硬的便追了過來。桑娘眼看著被逼到了牆角再無去處,腰間一暖,身後的大開的窗戶探出一雙手臂攔腰將她一抱便抱離了房間,避開了白眼仁致命的一擊。
身子倏然後退。這麼拉遠了看方才發現那白眼仁正是不久之前王捕頭帶來的那截裹了青銅的木頭雕成的人像。此刻這人像並無太大的變化。唯有五官上的眼睛分外陰寒,揮舞了四肢,惡狠狠的看著天空,赫赫的低吼著。強烈的怨氣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撲面便化作極度的陰寒。
桑娘抬頭,月光下迎上汴滄月略帶哀傷的臉龐。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神色便的這般哀傷?桑娘微微恍惚了一下,他已經錯開了眼睛,語氣平靜:“此乃死木。”
“什麼?”
“上古時期,貴族們死後會用大量的活人殉葬。”汴滄月慢慢開了口:“巫師們會將這些殉葬的人們的冤魂鎖在專制的青銅木製人身上以防止他們報復貴族們的家人。用來做青銅木製人的木頭本是生長於燎天大火之中的火木。再用繪了符咒的青銅包裹之後,便可將冤魂緊緊鎖住,又可不朽。只是那樣成千上萬的怨氣經年累月的積累下來。即使是火木也承受不住,陽氣逐漸被耗光。木身被侵蝕。加上青銅的符咒逐漸被磨滅失去了當初的作用。此木便會爆發出那些冤魂所積累的強烈怨氣。一心一意只想著投胎或者佔據別的身軀為人。這樣的死木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中,也會成為一種極為有用的器具。可以灌輸魂魄,讓他化作死魂生前的模樣。”
桑娘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