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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甕往桌邊一擱,兩腿重重搭上桌面粗聲道:“你們怕是第一次見面罷?這,我兄弟,渭水龍君玄火!哪是你口裡說的那什麼秦兄秦兄……哎!玄火,你還不給神君敬酒?!敬完就該換我和白狼來敬啦,哈哈!”

“辛震大哥說的是,我真是失禮了。”秦烈的眼眸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閃爍,隨即頷首接過辛震的粗橫手下遞過來的酒盞,視線緩緩瞥了一眼滿臉迫切的鐘凜,淺淡而平靜的揚起唇角道:“這位……想來恐怕是認錯人了吧。”

“什麼認錯人?!秦烈,你裝什麼傻,你……!”再怎麼也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冷淡的回答自己,一股熱血猛然衝上了鍾凜的頭頂,他一把扔了自己手裡的酒盞,惱得連手指都在發抖,騰地站起身吼道:“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老子多擔心……”

“這還在宴中,不要胡鬧。”梁徵揚起唇角,金眸中在那一刻添了幾分昏暗的威嚴,起身伸手環上鍾凜的肩,刻意低下頭柔語道:“既然他都說夫人是認錯人了,夫人又何必胡攪蠻纏呢?”

“你、你聽聽他說了什麼鬼話?!秦烈,你少給老子裝模作樣,你以為老子真的不敢……”鍾凜看臺前的秦烈竟還是一副從容平穩的模樣,心上如同被利刀狠狠割了一道,又急又惱,忍不住用力揮開身後梁徵的手,企圖走下臺去扯住那人問個明白,胳膊卻再次被身後的梁徵抓住了,他咒罵著回過頭想掙開,卻對上了一雙森冷得如同無盡深淵的金眸。

“小鬼,如果你敢從我身邊離開,我會立刻讓那條赤龍血濺當場。這次,我不會再留手了。”

低沉而充滿威懾感的聲音曖昧的在他耳邊響起,他感到梁徵的溫熱吐息拂上了自己的耳側面板。他掙扎著的身體頹然僵在了原地,瞳孔猛然收緊,因為他再次在那雙金眸深處看到了那副煉獄之景,血海和黑暗,漆黑的深淵中浮動著的萬具骸骨,哀號慘呼的千萬死靈……他幾乎忘了,那雙可怖而深邃的金眸曾經讓他恐懼得不能挪動半步,讓他連惡夢時都會憶起那雙眼眸,然後戰慄著在夢中醒來……

鍾凜頹然跌坐在梁徵身側的座位上,他的膝蓋和手指發著抖,冷汗緩緩從後背滲出。那可怖得彷彿能摧毀靈魂的景象,他已經許久未曾見到,他只顧因為對方的玩笑而惱怒,卻一度忘記了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多麼讓人深深恐懼的存在。他低下頭去,感覺到梁徵的手緩緩攬上他的腰,周身微微戰慄著,他努力望向秦烈,在那瞬間甚至巴望對方能意識到自己可怕的處境,但秦烈卻只是平靜的移開了眼睛,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啊。他感到惱怒而悲傷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視界一片模糊,他一心都在想念面前這個人,連夢中都會記起他們之前的纏綿和歡笑,而面前這個人卻將他視若無物,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他滿心紛亂,心如刀絞,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神君大人,既然玄火現在也在,我也正好和他一起向您敬上一杯吧。”一個優雅而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在模糊的眼界中,鍾凜看見一個美豔萬方的人走上前來,披著靛青緞袍,和秦烈並排微微行了一禮,伸手拿過另一隻酒盞,朝他們微笑道。

“哎,這才做得對嘛!息痕美人兒就該和我家兄弟玄火一起敬酒,本來就是一對兒,分開敬酒豈不失了道理!”那身後的巨漢瞥了眼那叫息痕的青年一眼,和手下哈哈笑道,側頭和綾羅夫人對了個眼色,起鬨般的咚咚敲了敲桌子,引起廳內賓客一片喧鬧鬨笑。“誒,你說是吧,綾羅大姐?”

“這倒說得不錯。一對璧人,真是般配,讓妾身羨慕不已呀。”綾羅夫人微微笑了起來,視線投向玄火和息痕,起身對梁徵施禮笑道:“神君大人,您今天剛好駕臨,妾身有個不情之請,玄火和息痕這兩個孩子素來有情,又十分般配,求您開個口,給他們促成一段好因緣,兩全其美,這不甚好?”

“銀蛟,既然大家都如此贊同,你怎麼看?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到渭水畔去啊?”梁徵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彷彿帶著饒有興味的態度,他俯視著臺下明顯有些臉紅的息痕,閒適的緩緩發問道。

“這個,要看玄火他的意思。”息痕蹙眉輕輕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絲霞色,更顯得美豔絕倫。“我……他沒讓我搬到水府去住,我怎麼好貿然去……”

“玄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早日把他接到府中吧,若是有他協助,豈不是也能多分擔些你的繁重事務?”梁徵瞥了一眼在身邊僵坐著的鐘凜,見青年的眉關緊緊擰著,暗自哼了一聲,撐著下頜緩緩朝臺前的龍神有意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