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工人、農民、軍人、市民還有道士、尼姑等共三萬多人,組成了莊嚴肅穆的出殯隊伍,抬著四烈士的棺木,高呼抗議國民黨反動派的口號,穿過了昆明市的主要街道,從上午11時出發,到下午5時許才回到在聯大的四烈士墓地。吳晗老師和聞一多老師,參加了出殯隊伍主席團,走在隊伍的前列。在公葬典禮上,吳晗老師講了話,他指著墓碑上“*種子”四個字慷慨激昂地說:“四烈士墓碑上*種子四個字應該發芽成長,這個地方應該改為*聖地……我們要踏著四烈士的血跡前進,直到把反動勢力完全消滅……”這是多麼堅強的、充滿信心的豪言壯語啊!他講完後,群眾振臂高呼“嚴懲兇手!你們死了,還有我們”……的口號,葬禮在怒吼的口號聲中結束。
1946年5月4日,西南聯大舉行結業儀式,宣告聯大結束,師生北上到北平、天津,分別入北大、清華和南開大學。到北平後,吳晗老師回到清華大學任歷史系教授,並擔任民盟北平支部的領導工作。我入北大上學,繼續做黨的地下工作,組織上還指示我代表民青繼續與吳晗老師聯絡。
北平學生在黨的領導下,發動了反暴行、反飢餓、反內戰、反*、反賣國等一系列的*運動。在這一系列的鬥爭中,吳晗老師始終與學生一道並肩戰鬥。每次運動結束後,我都要到清華向吳晗老師談談情況,傾聽他的意見。那時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這一見面就得談上半天,更親切了。1948年秋,吳晗老師響應黨的號召奔赴解放區,我與吳晗老師的聯絡暫時中斷。
1949年初,北平上空的烏雲被驅散了。明朗的天終於來到了。在人民解放軍的強大威力下,北平——這個馳名中外的古城終於和平解放了。吳晗老師隨同解放軍回到了清華,依舊住在他原來的四合院。北平各界舉行歡迎解放軍入城儀式的第二天,我到清華看望他。我們緊握著手,激動得要流下淚來。
“在解放區見到了毛主席,見到了周恩來副主席和朱總司令,他們身體都很好……我向周副主席彙報了北平學生運動的情況,他很滿意,北平的和平解放也有你們一份功勞!……”吳晗老師滔滔不絕地說著,滿臉堆著笑容,我從來沒有見他這樣高興過。他有時站起來,在屋裡踱來踱去,有時張開雙手聳一聳肩膀,顯得活潑、年輕。
我與吳晗老師最後一次見面,是1968年五六月間,那時我們都是“專政”物件,集中在市委黨校勞動。一天下午,我見他拿著一個長把鋤,笨手笨腳地在鋤地,便藉機慢慢地從他身邊走過,他看了我一眼沒敢說話。我輕輕地說了一句:“注意身體。”“沒關係,吃得消,”他小聲地、若無其事地回答了一聲。當我離他較遠一點的時候,我回過頭去看他,看到他那矮小的身材,躬著腰在笨拙地鋤草,不覺一陣心酸。我默默地低著頭走了。後來,他被捕了。天知道他有什麼罪呀!1969年,我被送到農村插隊勞動;1973年回到城裡,才知道吳晗老師已經去世。上述這一次短暫的見面,悄悄的對話,竟成了我們師生的訣別!
吳晗老師是含冤死去的呀!他是多麼希望能多活些年頭,為人民多做貢獻呀!他在他的《燈下集》前言中寫道:“活了五十歲,有十年是在歡欣鼓舞的情緒中度過的。有人說我老了,頭髮又白又禿。我說不,才十歲呢,還不到成熟的年齡,更好的日子還在後頭呢!情緒很高,勁頭很足,要多學習,多工作,愈幹愈有勁,活得有意思,老這個字連想也沒有想過。”這是多麼有生氣、有信心、充滿激情的文字啊!這樣一位熱愛黨、熱愛社會主義、熱愛工作、學識淵博的革命戰士,竟被*、“四人幫”一夥任意誣陷,隨意逮捕,隨意摧殘,以致含冤而死,這是多麼使人痛心的悲劇!
(原載《北京盟訊》1984年第9期)
張友仁 學者和戰士(1)
——深切懷念吳晗老師
堅強的革命戰士
吳晗老師在“*”中慘遭誣衊陷害和殘酷*,於1969年10月11日含冤死於非命,已經十多年了。粉碎“四人幫”三年以後,吳晗老師得到了*昭雪。黨和人民於1979年9月14日給吳晗同志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
經過“四人幫”的十年猖獗和破壞,老師的講課筆記、談話記錄、書信和照片,幾乎喪失殆盡。但是,老師的音容笑貌、熱情教導和事業文章,卻依然深深地銘記在學生的心中。
史家本色
1943年吳晗老師在昆明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歷史系任教,我在經濟系讀書。當時他和歷史系另外的教師各自擔任大課堂的中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