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你的磁場強得很呀!”天佑又來了,“恕我直言,適才咱們經歷那一遭,可要全怪你哩。鐵丘墳本屬極陰之物,最見不得陽氣。可你堅持要進去,我們五個人多強一股陽氣啊,要是裡頭的屍體少去一半怕早就詐屍了!不過好在設有陣法,雖然陽氣驟升,整體上還是相對安全的。”
“壞就壞在,你不該碰這把聚陰劍,更不該把血滴在駐魂盤上,你那可是千鬼見愁的童子血啊!如此極陰遇到強陽,不出事才怪!你最最不該將劍拔下來,要知道,五百怨屍全由它鎮著,拔掉了聚陰劍,打爛了駐魂盤,就等於把囚魂陣給破了!我的那個娘哎,能活著出來怕是全仗菩薩保佑,咱們下半輩子天天念阿彌陀佛吧!”
“啊呸!這話要是被你爺爺聽到,非抽你個大耳刮子!茅山派啥時候改到菩薩門下了?”我強詞奪理道,“大家能死裡逃生只能說明我運氣好,若非有我罩著,你們一個個都得被那幫死鬼拖回去!”
天佑無奈地搖搖頭。我緊追著他不放:“這會兒當起事後諸葛亮了,當時怎麼不施展你那些手段?如果用鎮屍符先把那幫東西鎮上一陣子,小高的手也不至於挖成這樣。”
高大全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煞有介事地“嗯”了一聲。“鎮屍符只對一般的怨屍管用,那些死屍積怨千年,別說我,就是太上老君下凡也拿他們沒招!”可能出自秀才遇上兵的痛苦,天佑的辯解逐漸淪為氣憤的發洩,“不跟你們說了,說了也是狗屁不懂!”
天佑懶得再理我,我也沒興趣爭執。看看錶已是夜裡十一點多,大家都又累又餓又睏倦,個個無精打采。為防意外(難保那些死屍不會從地下鑽出來),我把大夥領到一個遠些的地方撐開帳篷休息。
我本打算安排輪流值夜,天佑卻主動要求自己一個人來。沒有第二個人自告奮勇,我也沒做表示,只好委屈他了。
躺在睡袋裡,我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於是就在想:這條洞穴為何由墓葬改造成離宮?沒藏訛龐所說的“毀滅和再創世界的能量”到底是什麼?以上這些與深淵裡的“飄渺之城”和標註著“七號檔案”的晶片有關聯嗎?
想著想著,我又想到那具三目嬰屍。他是否屬於沒藏家族的一員?在沒藏訛龐案發後,隨家中大人一起遭受懲罰,後來被寧小川他們從鐵丘墳帶了出來?可墓室裡並沒有發現陶俑挪動或拆除的痕跡啊?從傭群的整體佈局看,好像也不存在嬰傭端坐的空間。
“你在想什麼?”是蕭一笑的聲音。不知她根本沒睡著,還是我的輾轉反側把她驚醒了。
我沒應聲,假裝自己已經熟睡。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的思考,思緒一但中斷,就跟做了半截的夢難以續上一樣,叫人甚為難過。
不過,蕭一笑的提問使我想起一件事:當初,見嬰兒耳根下有幾個深紅色的符號,我曾問蕭一笑那文字寫的什麼?蕭一笑說那不是文字,是咒語,蒙古人留下的。還說,薩滿祭司在做法的時候,一般把咒語繪在驚天槌或攝魂鈴上,也有繪上羊皮再封進銅鏡裡的,最惡毒的一種,是直接繪在人身上。
這就對不上號了,鐵丘墳裡的殄文明明記載說,燒製活人俑、鑄造鐵丘墳,設立囚魂陣的是一個叫****的西夏國師,他可不是蒙古人啊!想來想去一陣頭疼。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不鑽牛角尖,想不通的乾脆就此剎車,該幹嘛幹嘛,等過了這陣回頭再想。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發覺有人拉我的手。我睏意正濃,就撥開他的手掉個方向繼續睡。不料,那隻手在我肩膀上摩挲起來,所過之處冰涼徹骨,使我再也無法安睡。我感到有些不對,因為那隻手實在太小了,就像就像一個嬰兒
我慢慢轉過身,果然見身旁蹲了個很小的黑影,約四十公分高,像個猴子或者小孩。四下黑漆漆的,卻不知為什麼能夠看到(現在想想,應該是一種特殊感應)那張稚嫩的面孔,果真是他!
當時他的第三隻眼睛是閉著的,看上去跟常人無異。他見我轉過身,便停止了摩挲,兩眼幽幽地看著我。我沒有害怕,也沒有說話,就那樣跟他對視了兩分鐘。他再次牽住了我的手,奇怪的是,我那隻嚴重受傷的右手卻沒感到疼痛,只有一股說不清來由的陰寒。
須臾,他搖搖擺擺站起身,歪歪扭扭地朝帳篷外走。好像被一股力量控制著,我也爬起來,跟在他身後。帳篷的門簾自動撩開,待我們走出後又自動合上。我不知他要帶我上哪兒,只是無法自控地邁著腳步。在宿營地外面,天佑正把頭枕在膝蓋上打盹,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從他身旁路過。
忘了帶電筒,周圍完